戌时三刻,雨势渐弱,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姜薇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抬起手轻轻盖在了小腹上,呢喃道,“孩子…”
很奇怪。
在娘亲和她说起子嗣前,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而此刻她竟开始幻想腹中正孕育着属于她和陆则的孩子。
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娘亲说的对,过早孕育子嗣并不明智,她还没准备好。
姜薇芝按了按眉心,先前在娘亲房里那股插科打诨的劲儿突然就散了。
她闭上眼睛,试图强行让自己入睡。可越是这样,那股烦躁越是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
姜薇芝认命般的放弃抵抗,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逃避。
记忆里那张狞笑着的脸越来越清晰,她甚至重新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汗味。
正是徒弟中的老三。
尽管姜薇芝不停地躲避,可还是无法阻挡那只恶心的手,沿着脖颈探至锁骨。
“嘘…”老三嘿嘿笑着,眼里全是情/yu和贪婪,“你乖乖的,一会儿就给你解开绳子…”
厌恶、恐惧、愤怒同时支配着她,眼泪不受控地溢满了眼眶。
老三泛黄的指腹抹掉姜薇芝的眼泪送到嘴里,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连眼泪都他娘的是甜的。”
当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胸口时,却被绳子卡住了。
“他娘的!”
老三使劲扯了扯姜薇芝身上的绳子,使劲拽了几下都没能扯开,不满地啧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见绳子拉不开,老三竟直接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贵女们的衣服柔软舒适,却经不住蛮力的撕扯。
呲啦一声入耳,姜薇芝如同濒死的幼兽开始疯狂地挣扎,撞得木箱咚咚作响。
老三没想到这小丫头力气这般大,一个不备手腕便被她死死咬住。
姜薇芝咬的极狠,将心里的恐惧与愤怒尽数发泄在了口中的手腕上。
鲜血顺着下巴流到木板上,和黑色的木头融为一体。
老三一声惨叫,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姜薇芝脸上。
只是这一巴掌不但没能让姜薇芝松口,反倒随着惯性硬生生扯开了他手腕的皮肉。
惨叫声大到几乎变了形。
“贱/人,松开!妈的,老子让你松开!”他一巴掌接一巴掌甩在姜薇芝脸上,头上。
可姜薇芝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般就是不松口,眼里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戾。
老三的每一巴掌都会牵动撕扯他的皮肉,随着姜薇芝向后仰倒的动作,他的手腕立即豁开了个缺口。
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老三倒退了好几步,嘴里贱/人、婊/子地骂着,看着自己的手腕,眼睛里全是惊恐,血从破损的伤口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很快就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他踉跄地跑向其他几人,只要把他们弄醒,就会有人救他了。他开始后悔。不该起色心的,不该给老大他们下/药,更不该在起了色心后还想着寻求刺激,他该迷晕那个贱/人再下手。
“砰……”
有人一闷棍砸在了老三的后背上。老三跌倒在地,一回头看见了满头满脸全是血的姜薇芝。
老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么…”
“砰……”
又是狠狠一棍,这一下直接砸在了老三的头上,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她不给老三反应的机会,对着他的太阳穴又是一下,这一下让他直接倒了在地上。
“迟早会死在色字上!”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老大的这句话又回荡在耳边,他真的要死在了这色字上了。
姜薇芝没有停手,也没有去探查情况,被打的肿起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快准狠,每一下都砸在老三的头上。
“够了…他死了。”
姜薇芝并没有理会,仍旧一下下敲着。
“我说够了。”有人拽住她的胳膊,姜薇芝一个侧身狠狠砸了上去,棍子被人抓在手里。
她看着拽住棍子的哑巴,面无表情地往后拽。
“他已经死了。”哑巴神情复杂地走上前,掰开了她死死攥着木棍的手指。哐当一声,木棍掉在了地上,他指着地上的尸体,重复了一遍,“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她发出的依旧是气音。
哑巴一怔,他本以为姜薇芝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没想到她竟全程清醒。
姜薇芝捡起地上的棍子,向后退了一步,直勾勾地盯着他。
哑巴看着她的动作,似笑非笑道,“怎么?救命恩人也不放过?”见她不说话,哑巴撇了撇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运气好才挣开绳子的吧?”
她还是看着他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过了一会,哑巴终于败下阵来,他双手举起,“怕了你了,我和他们并不熟,我没地方去,他们收留了我。”
姜薇芝皱眉,盯着哑巴。她不相信那几个人会好心收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哑巴摊手,“好吧…他们用的迷/Yao是我调制的。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他们要卖我,我想活总得做点什么吧…”
见姜薇芝依然不吭声,他抹了把脸和她对视,“虽然听起来很像狡辩,但那东西要是效果不好,他们不可能留我。况且我并不想伤害你们,否则也不会在你们的绳子上做手脚了。”
她转过身不再理会哑巴,拿着木棍走向躺着睡觉的那几个人。
“喂!需要帮忙么?!”身后的哑巴几步小跑来到姜薇芝身侧,她警惕地看向他。
哑巴识趣的往边上走了几步,“我叫白源,你呢?”
见姜薇芝连眼神也不给他了,于是往前凑了一步,“准备干什么?”
果然姜薇芝举起手中的木棍,“闭嘴。”
白源指了指那根棍子,“你知道的,这东西对我没用。”随后眼神竟变得有些哀怨,“而且…你拿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