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自己好像不再是那么……那么顺利,好像事情的发展是由我掌控的。”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出了声,“我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发现这个世界很大,而我很渺小,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出国。”
“但你还是坚持下去了。”姜厢思小声说。
“是的,我坚持下去了。当时也是这样一个天气,我站在宿舍阳台给爷爷打电话,他很耐心安慰我。”
“我小时候是爷爷带我长大的,突然离他那么远,我很想他。但当他告诉我不要害怕的时候,我忽然又觉得他好像就在我身边。”
“你跟爷爷关系真好。”姜厢思说。
“是的,所以我放弃了原本继续留在国外深造的机会回到杏城。我大四毕业的时候爷爷生了一场重病,现在走路只能拄着拐杖。他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我却不能陪在他身边,只能每天通过电话了解他的情况,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检查,还要住多久的院,吃什么样的药,我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喻乔生沉默良久,侧脸在灯光下有些哀伤。
原来……他也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当时在那样陌生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人陪在他身边,是真的很痛苦吧。
“爷爷告诉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等。所以我回到杏城,所以——”
喻乔生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姜厢思垂在身侧的手掌。
干燥又冰凉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喻乔生宽大的手掌几乎把她的手全部包裹起来。
姜厢思觉得掌心有火在烧,直直蔓延上心脏。
他们在一处叫不出名字的花丛旁停下脚步,黑夜隐秘而又寂静,身后一棵桂树传来隐隐约约的幽香,天边是朦胧的月亮。
喻乔生说:“我总是告诉自己要等一下,要有耐心,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但好像越这样想,好像什么时候都不合适。昨天你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我坐在你身边,忽然觉得这样一辈子也很好。我也不想再等,分明什么时候都很合适。”
姜厢思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敢盯住他胸前的一颗纽扣,是一种不规则的圆。
“我高三毕业原本的计划是要跟爸妈出国玩的,但后来我决定去一个名叫‘思思书店’的地方打工,我想去找一个女孩。可是不论我怎么找机会跟她说话,她却总是避开我。我感觉有些挫败。”
姜厢思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他,正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那眼神十分温柔,又带着些许无奈。
“我不知道是不是吓到她了,一直消沉到大学开学。大一的时候我在新生接待处看到她拖着行李,我知道我又有了机会。”
“她很胆小,眼神温柔而可爱,很像一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我多想冲上去跟她表明心迹,却总是怕吓到她。”
姜厢思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忽然一阵秋风起,喻乔生的声音破碎在风中。
金黄色的细碎花瓣落了两人满头满身。
“我怕我以后出国两年,我们要面临一次隔着万里高空,飞行都要十几个小时的分离。”
“所以,思思,对不起,我拖到现在才对你表明心意。”
“和我在一起吧,思思。”
他的目光灼热而明亮,几乎要灼伤姜厢思的心。
“以后我们会有一个小家,养着一只叫‘香菇’的橘猫,和一只叫‘香菜’的萨摩耶。你开一家小小的书店,而我在我们曾经有过共同回忆的学校教书。我会开车下班接你回家,给你做最爱的红烧排骨,周末带你和两只小宝贝去露营。”
“让我陪你过完这一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