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文华殿外传来木门轻叩的声音。
“进。”陆临川搁下了笔,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出现了一名玄衣男子。
“何家与沈家账目上没有往来,沈议明与何家也没有往来。”玄衣男子将一本册子放在了书案上:“沈议明最近出入的地点都在上面写明了,何家人也让人盯梢了。”
陆临川翻开册子粗略浏览了一下,虽说里面记载了近三月沈议明出入的地点,却单调得令人发指。
陆临川不禁有些唏嘘:“人人都说沈议明是沈家捧起来的,沈家一倒巴不得除他后快。这行事风格,倒真不像沈家人。”合起册子放下后,对玄衣男子吩咐道:“林凫,何家那边不必盯梢了,沈家多紧着些。”
林凫闻言点了点头,迈出殿门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和沈家无关,莫非真如她所言碰巧和我看上了同一本书?”陆临川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拿起釉里红云龙压手杯细细打量一番,放下道:“符恭,正午去华英宫用膳。”
何妙仪端坐着等待陆临川来解救她饿得发昏的胃,到未时一刻,才见陆临川来。
万事通:“速速行礼!”
“嫔妾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平身吧。”
符恭稍稍偏了偏头,身后的宫人将菜肴一道道端上,整个华英宫被笼罩在各色菜肴的香气中。
何妙仪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引得陆临川兴趣使然地打量了一眼。
何妙仪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上,在陆临川戏谑的视线中低下头去。
这是怎么听到的?
等一桌的菜均被侍膳公公验过后,陆临川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何妙仪饿得发慌,拿起筷子后本性将要爆发,就被系统出声阻止了。
“端正坐姿!”
何妙仪:......
还得是皇帝的日子舒坦。
刚吃下一口黄焖羊肉,何妙仪几欲潸然泪下。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何妙仪内心咆哮,顿觉自己不虚此行。
万事通:“不要咀嚼出声!”
何妙仪夹了一筷子口蘑肥鸡,情不自禁地抿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上唇。
万事通:“不要舔嘴唇!”
又是一口清蒸鸭子鹿尾,何妙仪悄悄嗦吧了一下吸饱了汤汁的鸭骨头。
万事通:“不要啃骨头!”
何妙仪被聒噪的万事通烦得想摔筷子,理智还是把她拉了回来。
“检测到您的心率偏高,请问您是生气了吗?”万事通冰冷的机械音变得阴阳怪气:“做好了我就不说你了哟。”
何妙仪的神色千变万化,陆临川一一看在眼里,夹了一筷子粉蒸鸡到她的碟中,末了对她莞尔一笑。
何妙仪受宠若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微颔首:“谢陛下。”
不到一刻钟,陆临川便用完膳,起身要离开。
万事通:“别吃了起来行礼。”
“朕还有要事要处理,何美人不必行礼了,吃便是了。”陆临川轻轻一摆手,带着符恭离开了华英宫。
看陆临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何妙仪开心地扬了扬嘴,喜悦之情尽表于颜。
“就知道吃。”万事通彻底惹恼何妙仪,引得她摘下了耳环。
把耳环收在木匣中,何妙仪开始胡吃海吃,以风卷残云之势清扫饭桌。奈何桌上的菜实在是太多,还未用完三分之一,何妙仪便败下阵来,打了个饱嗝。
奢靡,奢靡啊!
没有任务的生活简单枯燥,外头的日头正晒,何妙仪也不便在园中消食,找了个软毯铺在地上,开始金刚坐。
“美人!”春明看见后有些错愕,也跪了下去:“美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跪下了?”
何妙仪双膝并拢跪在地上,调整好坐姿便闭上了双目:“我这是在消食呢。”
“消食?”
何妙仪缓缓点了点头,三五分钟后,开始揉腹散步,散了一刻钟就无聊地躺在了床榻上。
“好热......”何妙仪又弹坐起来。
晟朝能不能提前进行工业革命啊。
桃玉和春明拿来扇子要为她扇风,何妙仪赶忙拒绝:“不不不,我自己扇就好,你们下去歇息吧,我睡会午觉。”
桃玉和春明不情不愿地被何妙仪赶去休息,偌大的主殿中只剩下何妙仪一人,把床帘拉严实后,何妙仪打开了回溯仪,准备打开系统里用来解闷的电影消磨消磨时间。
片刻后,她又愤愤地下床把木匣里的耳环拿来戴上。
握着扇子的手扇得有些累了,窝在床榻上人也疲惫了起来,何妙仪关了回溯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美人,美人。”桃玉轻唤着何妙仪,却见后者不对所动,情急之下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
何妙仪呢呢喃喃:“怎么了......”
“陛下传您去陪他散步,符恭公公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桃玉的温声细语此刻化作冰雹倾倒在何妙仪头上,一瞬就清醒了。
何妙仪忙手忙脚爬了起来,整理好衣着询问道:“桃玉你看我衣服整理好了吗?”
桃玉扶了扶她头顶的绒花,把头发细致捋好后点了点头:“美人好了。”
符恭见何妙仪出来,一收脸上郁闷的神色:“何美人,这边请吧。陛下已在御花园了。”
何妙仪看了眼天色,大致推算是酉时。
陆临川已经换了套墨青襕衫,长身玉立,驻足于太平花前。摘了长翅帽的陆临川青丝披在身后,在夏风中起伏,少了肃穆,多了宁和。
符恭:“陛下,何美人来了。”
见陆临川转身,符恭便退下了,留下何妙仪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心下一慌,再顾时周围只余她和陆临川了。
“在看什么?”陆临川蓦地出声,抬手捋掉自己发梢上的花瓣。
“回禀陛下,嫔妾只是在看身后的花。”
陆临川顺势绕过她,折下她身后一株粉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