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办事一向注重效率,来得特别快。 不过他进大门的时候,霍临远已经坐在地上,背靠着卧室门侧的墙面睡着了。 他单薄衬衫下能看出肌肉线条的起伏,像隐忍不发,守株待兔的猎人。 不过屈膝垂头的颓丧模样,又像家道中落,一朝沦为乞丐的落魄贵族。 “你一个人来的?” 程栀在睡衣外面加了件外套,一身都是浅色,看起来干净柔软,像初夏被晚霞浅浅浸染的云朵。 点点头,小宋不知道怎么回话。 他不觉得追爱受挫折的老板,希望别人看到他的狼狈相,因此才独自赶来。 “我帮你。”程栀说。 她身后虚掩着的房门留有空隙,能看到昏暗中睡得像天使一样的幼童。 于是小宋摇摇头,“不用了宋小姐,你和孩子早点休息。” 跟着便十足费力地将比他高一头,大一圈的霍临远扛起,就那么强撑两条腿铆足劲儿下了楼。 短暂的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程栀躺在床上后,尽量将霍临远的那些言语和触碰遗忘,才劳累后,得到了还算安稳的睡眠。 不过自这一天起,霍临远成了酒馆的常客。 过了一周有余,程栀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不是要出差?” 霍临远坐在吧台正对她的那个座位,并不奇怪她知道这件事。 表情很淡,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她,“临时改了时间,年后再去。” 程栀没有再说话。 几分钟后,门边细微几声叮铃,进来几个年轻人。 最近新客多,程栀没多在意,照常微笑点头过后,让客人自行选择位置,等待他们自行点餐。 几样卤制的鸭货和凉拌菜,他们招了招手。 今天张旭朗请假,店里程栀在吧台后忙着备餐,答话的便是江麟。 再三解释过没用之后,他不得已来找程栀。 简单了解原由,程栀过去好声好气道:“小店暂时没有高度数的白酒出售,有售的酒品都在酒水单上。” “不让自备酒水,又不卖我们要的酒,你是想怎么样?生意不想做了?”穿红黑夹克的男人开口,语气很冲。 年轻人气盛可以理解,做生意哪有不遇上麻烦客人的。 程栀客气地笑了笑,“黄酒怎么样?店里销量……” 话未说完被打断。 “黄酒?哪种‘黄’?是不是能让你和哥哥我爽一爽的‘黄’?” 说话的男人耳骨上几乎带满耳钉,就坐在红黑夹克男旁边,距离过道,也就是程栀最近。 他早在进酒馆的时候就不断打量程栀,这会儿目光越发下流放肆,不停在她胸口和腰身附近流连。 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手还作势要拍拍她的屁股。 程栀察觉他的举动,下意识侧身。 不过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啊!” 杀猪般的嘶叫响起。 酒馆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耳钉男被人掐住手腕,几根手指被生生向后掰折,几乎贴住手背。 大家静默一瞬。 “天哪!”有女性食客吓的尖叫起来。 距离最近的几个人惊得站了起来。 程栀睁大眼睛转脸,一颗心在胸腔内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