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民顾不得什么,慌不择路冲下楼梯,一边喊:“来了!来了!” 临到楼梯下方的时候,他还差点儿摔一跤,踉跄晃着身子站好,往仓库后面狂奔。 远远地,他便瞧见阿虎正在挥拳头揍人,程木海也奔了出来,颤着声音喊:“啥事啊?有贼吗?!” 对方开着一辆小拖拉机,只有两人,都瘦巴巴的。 阿虎又高又壮,几下拳头揍下来,对方反抗不成,只能哇哇求饶! 阿虎冷哼,一手拽一个,往仓库那边带。 “木海叔!你去把外头的大灯开了!” 程木海愣愣点头,慌忙奔去开门。 阿虎又对陈民吆喝:“愣什么啊?快去找绳子过来,把这两个兔崽子给我捆了!” “哎!”陈民赶紧去打开店门,很快取了两条大草绳出来。 他颤颤不敢上前,阿虎没好气瞪他,一脚将一个摔地上,大脚丫踩了上去,腾出手来找捆另外一个,不消一会儿工夫,两人被绑在了一起。 仓库外的大灯亮起来,将那两人照得通亮。 陈民仔细眯眼看了看,恍然“啊!”了一声! “你们——你们不是里头开小卖部的吗?” 阿虎冷哼:“我早些时候一眼瞧出来了。妈的!狼心狗肺!竟弄这些臭垃圾往我的店门口倒!倒后面也就算了!连 门前也要倒!” 陈民盯着他们看,气恼:“你们是故意的!是不是嫉妒我们生意好,故意弄这些恶心东西来臭熏我们的客人?” 两人埋着鼻青脸肿的脑袋,没开口。 阿虎粗声:“这还用问吗?!没仇没怨的!肯定是嫉妒咱们啊!” 程木海啐了一口,大骂:“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大一块垃圾!还一天天多起来!白天等了又等,都没人经过!原来故意大半夜来弄的!气煞人!” 陈民想了想,心头没了主意。 “表哥,那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啊?” 阿虎毫不思索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报警察同志知道,让他们来处理啊!我昨天已经去居委会说了,一会儿天亮就去找人来。” “要闹这么大吗?”程木海毕竟是农村老实人,一听要叫公安同志,还要叫居委会领导,忍不住胆怯问:“会不会影响咱们做生意?” “肯定不会!”阿虎大声:“这事得闹大,让更多的人知道!最好要让他们对我们店诚心道歉,然后把这些垃圾弄开!最好让里头那些厂子工人都知道,让他们看看这小卖部人的恶心嘴脸!” “对对!”陈民也觉得好。 阿虎扬了扬下巴,道:“你去嫂子店里打电话报警,我在这里 看着这两个混蛋!” 陈民匆匆去了。 程木海则搬来凳子,递给阿虎坐,又去煮了热水,端来给他喝。 “夜里风凉,快喝点儿暖暖身。” 阿虎嘿嘿笑了,道:“刚才疏通筋骨,运动了,身上热乎着呢!谢谢叔啊!” 程木海借着灯光,打量地上捆成一团的两人,发现都不高大,瘦小得很,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都是里头那个小卖部的?哪一个啊?” 自从发现厂子里工人多,每天吃喝住行都有需求,有些厂子领导就想办法在厂里弄一个小卖部,有些是自己开,有些则是招标给其他人。 尽管这样,“大家乐”的生意仍是附近最火爆的,一来是店大东西多,二来则是比其他小卖部都便宜。 正因为这样,工人们宁愿走多几步,占便宜的买。 阿虎吹了一口烟,笑答:“就是那风扇厂子的!叔你眼力不怎么好,平常应该也没注意。” “哦……”程木海确实记不住那么多人,只是点点头。 很快地,陈民打完电话回来了。 “值班的公安同志说很快就到,让咱们把贼人看好,别乱动手。” “没!”阿虎理直气壮道:“我压根还没真正动手!” 陈民低低笑了,“哥你要是真出手,人家 的小命估计就没了。” 阿虎自小就壮实,个头也高,居委会附近的孩子没一个是他的对手。阿虎妈怕他以后太蛮横,多番教导,然后还送他上学争取公职单位。 事实证明,阿虎妈是对的,儿子身上的戾气少了,眉眼正气浩然,做事也有眼有板,又因为义气好,爱帮人,路也越走越宽。 贼人听到后,簌簌发抖,躲成一团。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小摩托车缓缓开来,只见两个民警同志缩着身子。 “就是你们吧?” “对!”阿虎连忙站起来,热情招呼:“同志,辛苦了!就是我们报的警!” 深夜江边风大,此时已经是农历九月份,早晚天气凉,江边已经寒意深深。 两位同志本来在值班室里睡觉,被电话叫醒后,匆忙赶过来,被吹得浑身发抖。 程木海赶紧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喝。 阿虎则将事情经过解释了,很特意强调对方把恶臭垃圾塞到店门前,意图不轨。 “同志,你们过来看!拖拉机上都是废品垃圾,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臭得人鼻子痛。这样的东西如果搁久了,指不定会害人得病!” 两位民警同志过去瞅了一眼,不约而同捂住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呛!” 两个贼人支支吾吾说了实话, “我们也不知道……是厂里的废品什么的,说是得处理,不然会污染。我们趁着没人注意,就给拉出来。” 民警同志一听就皱眉:“这样的东西很可能会害死人,你们知道吗?万一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