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样?”林夫人痛哭流涕。 林爷蹙眉宽慰:“别哭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你的意思是——”林夫人忐忑问。 林爷点点头:“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让戴家人把戴小灵推出来。一大家子人,几代人的辛苦基业,没必要为了一个杀人犯全部付诸一炬。” 林夫人踌躇了,低声:“那未免也太狠心了些。小灵是他们家唯一的女儿,上上下下最受宠的人就是她。我即便开得了口,他们也不一定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林爷沉声:“你劝一声就行,随他们自己去考量。一个烂果子不摘,只会烂全筐。戴家人如果真的聪明,就不该纵着戴小灵乱来。如果阿崇真的出事了,阿清……绝对不会放过戴家。” 林夫人仍踌躇不已。 林爷压低嗓音:“哪怕你能拦着阿清,馨园那边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的孩子是心头肉,难不成阿崇就不是薛凌的心头肉?别小看任何母亲。当妈的是可以为了孩子拼命的。薛家人看着都温文尔雅,但不代表他们软弱,动起手来比很多人要狠许多。” 林夫人总算被说动了,忙不迭点头。 “我……我马上就去劝劝。” 林爷眯住眼睛,道:“他们被阿清的第一波行动给吓坏了,应该会答应的。壮士断臂,才是目前的最佳做法。” 林夫人一向心软,想起干女儿簌簌掉眼泪。 “小灵还那么年轻……哪怕轻判些,也得坐牢十来年。错过了青春,错过了婚姻和生育期,她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她开枪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林爷怒声:“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成年人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应该等到法律来惩戒的时候才懂得。现在才来知道太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夫人仍带着一抹侥幸心思,问:“如果阿崇能挺过来,或许她能轻判一些吧?” “不可能。”林爷摇头:“想都不用想。阿清不可能会同意,馨园那边也绝不会。想要他们私了,也已经不可能了。” 林夫人一听,再次潸然泪下。 “小灵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喊了我‘干妈’好些年。如果能——” “不可能!”林爷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倘若阿崇只是受了轻伤,阿清也不严重,那尚且有一些可能。但阿崇在鬼门关上徘徊,情况如此严重,戴小灵即便死罪能免,活罪也难逃。你如果让她自首,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如果护她逃出国,阿清和馨园的人都会想尽法子让她生不如死,甚至比死还痛苦。你如果真的为她着想,为戴家的闺蜜后半生着想,就必须劝他们快些行动,早些把戴小灵推出去自首。” 林夫人总算被说动了,点点头。 “我……我马上去劝劝他们。” 林爷忍不住提醒:“通讯都被阿清切断了,你联系不上他们的。麻利让人跑过去一趟,不然恐怕就来不及了。” 自家儿子从不情绪失控,但他明白一朝失控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唉! …… 文国,海滨别墅群 薛之澜坐在椰树下看报纸,时不时扶了扶老花镜。 “叔公!”薛欣扶着大肚子一步步走来,打招呼问:“你没去午睡呀?” 薛之澜抬眸笑开了,答:“刚醒。年纪大了,眯一会儿就够了,不用睡太多。睡太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从而引发恶性循环。” 薛欣坐了下来,烦躁扇了扇手。 “今天好像闷热得很,让人心烦意燥的。” 薛之澜狐疑摇头:“不会呀,今天是二十六度,太阳也不辣,舒适度刚刚好。” 接着,他示意薛欣的大肚子。 “你怀着孩子,会更怕热怕冷。如果觉得太热,吹吹凉风,喝点儿椰汁就行,不能去喝冷饮。” “……好像不是。”薛欣扶了扶额头,道:“总感觉怪难受的……总之就很难受。” 薛之澜放下报纸,关切问:“哪里难受?你说说看。” “不知道啊。”薛欣苦哈哈摇头:“具体哪里难受,我也说不上来,但反正就觉得难受各种不舒服,貌似浑身上下都难受的感觉。” 薛之澜蹙了蹙白眉,对她招了招手。 “来,我给你把把脉。” 薛欣只好乖乖将手腕递上。 片刻后,薛之澜一脸茫然。 “没有任何异样,正常得很。” 薛欣不敢置信瞪大眼睛,转而烦躁甩了甩头发丝。 “……怎么会突然这么难受!我——真的没事?不像啊!” 薛之澜见她如此模样,也是一阵狐疑。 “哪里难受?怎么个难受法?你仔细跟我说说看。” 薛欣为难摇头:“我……我也说不上来。总之突然难受得很,但就是说不上来哪儿哪儿难受!” 薛之澜安抚道:“你先坐下,安静片刻。” 这时,程天源端着几杯椰子汁来了。 “刚刚新鲜榨出来的,不敢下糖,保持原汁原味。” 薛欣连忙抓起一杯,咕噜咕噜喝起来。 程天源瞥了一眼猴急的女儿,没往心里头去,双手捧了一杯递给薛之澜。 “叔,您麻利喝完。我爸不能喝这个,别让他瞅见了。” “哈哈!”薛之澜抿了一口,满足“啊!”一声,“梧哥确实不能多喝这个,他的脾胃偏差一些,椰汁偏寒,喝多了容易拉肚子。” 程天源自顾自取了一杯,心不在焉喝着。 薛之澜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