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不在意,脸上没有太大波澜,反而是迟固担心了起来,“少爷,这可怎么办呀,百姓们都不当回事。”
迟珩无奈的看着大惊小怪的迟固,淡淡的说道,“意料之中,在水坝炸毁之日让他们不要去河道边就好了,再让县衙重点关注低矮处的房屋和容易倒塌的房屋就好了,吴兴水路发达,水网密布,没事的。””
迟固这才放心的跟在迟珩旁边,两人一同去了县衙。
县衙处,衙役们却是诚诚恳恳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看着走来的迟珩也恭敬的迎了进去,当县令听到二人的来意以后,便立刻让人出去着手办理此事了。
江州府
迟鸢接替了李述的工作,每日里都去巡坝,起的也早,原本合身的男装都大了不少,观里的百姓也和她熟络了起来,在闲时有什么难处和乐趣也乐她说,不过平日里她总是很忙,闲暇的时间也不多。
迟昱送了一次粮食过来,吃过了午膳便又被迟鸢打发去了其他城市派发粮食和传播消息,那时他也只是宠溺又无奈的看着自家严肃的妹妹。
“县主,明日便是炸毁大坝之日,还有什么需要下官去做的吗?”苏漂青眼窝凹陷,有些憔悴的问道,这几日他接到了朝廷派来的人通知,大坝炸毁后的水患波及范围,受灾民众人数,房屋,重建赈灾所需的金银,都需要他来计算,本来指派了工部和水部的人来,,可是那些工部的人一窍不通,谭尚书年纪大了又撑不住,这几日各州府的同知,各县的县丞,主簿,各村的里正,来了是一波又一波,又于往年的人口户籍对比,发现不对劲的又要重新复盘,导致他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迟鸢翻看着图纸,又抬头看了几眼苏溧青,“苏侍郎快去歇息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好了,我已经派人在山顶垒了石台,也备好了青木,剩下的你便不用担心了。”
苏漂青不放心的对着工部那几个逐渐上手的人叮嘱着,那些人看着一脸严肃的苏溧青和迟鸢也不敢自由散漫,便认真的检查着文书册表。本来这些事交给各县县丞就好了,但是中途陛下又传来谕旨,务必让所有事宜经过李述与迟鸢之手,李述又去了九江府,索性迟鸢便传了信鸽,大致告诉了他并征得同意以后,现在每日所有的事宜迟鸢都得要在经敢撰写文书,盖上戳印送往州。
迟鸢因为多了巡逻,这些活自然大多数被苏漂青和随同谕旨一起来的工部,水部官员所承包了还好观里的百姓部分已经去了其他县的临时安置点,不然这道观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也支撑不了。
观里也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散漫的状态,每个人都神经紧绷的等着明日炸毁大坝,害怕压抑的状态让观里没有了生机,衙役们也在城里和各村落挨家挨户紧张的搜寻着有没有私自躲藏在屋里,不愿离开的民众。
一切都在按照着事情发展的轨迹运行着,但迟鸢心里总有隐约的不安。
时间没有因为大家的祈祷而慢下来,仿佛眨眼间便入了夜,大家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明日的任务,唯独炸毁大坝的人选迟迟没有敲定下来。
按照设想,安置火药即可,可是因为山崩导致大坝两侧的道路泥泞难行,几乎已经上不去了,而坝体又因为渗水,无处安放火药,火引又极易被冲走,众人陷入了苦恼的境地。
魏晟看着沉默不语的几人,喏喏的说道,“下官愿意身负火药,掷于坝下,”脸上满是坚毅和视死如归。
苏溧青率先摇头,“不可,你一人背过去的火药炸不开大坝,最多炸开一个小口,你自己便死了。”
听完苏溧青回答的魏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木木的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
“苏侍郎,所需火药已经存放在山脚下了吗?有多少?”迟鸢定定的盯着远处,问了一句。
苏溧青好奇的看向了迟鸢看着的方向回道,“足足十二个木桶,已经派人受好了。”
“用竹节!”突然迟鸢和苏溧青异口同声的说道。
屋内众人奇怪的看向了二人,两人共同看着的地方放着一把油纸伞。
“竹节中空,放火引,把火药桶放在坝下,桶身小口处连竹节,竹节与桶身接口处油纸覆盖,便可以防水,防止火药受潮,”在苏溧青的示意下迟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苏溧青接话道,“县主所想与下官不谋而合,比下官更仔细些,”苏溧青眼中是抑制不住的赞赏与认同。
众人又仔细商讨了一番以后,便不再耽搁,起身便去安置火药桶了,静悄悄的山林间,一行人摸黑向落云坝走去,去的路上,道路都被清理干净了,为的就是夜间安置火药桶时,走夜路。
怕大坝有什么突发情况,火药桶都用渔网和竹钉固定在了大坝下,错落的排列着,但每个火药桶都用渔网连在了一起,都栓在了大坝两侧的木桩上,不提前安置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破坏,还从江州府调来了衙役,整夜巡逻,迟鸢他们也在山中驻扎了下来,避免突发情况的发生。
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等待明日的到来,九江府和兰陵府也不例外。
九江府
迟靖泉和两位皇子去了落云坝分支最近的山上,村落里的百姓早已被遣散出去了,几人走在空荡荡的村落里,早上他们来的时候,村里还是鸡鸣狗吠,村民们也都如往常一样饭后的农忙生活,下午就变了样,路上还散落着零星的衣物,是村民们来不及收拾的。
两日的时间里,他们走遍的周遭的村落,百姓们从咒骂排斥变成了认命,有人抹着眼泪看着新做的家具,惋惜,却又无可奈何,有人背篓里背着刚出生的猪崽,手里牵着掉着鼻涕的孩童,也有人跪坐在地上看着新垒起的房屋,不停的咒骂,哭着,最后也都认命的收拾细软离开了。
他们大多不同,却都相同的频频回头泪水模糊的看着自己生长的土地,想多看一眼,把它们记在脑海里,因为洪水过后,不知道就变成了什么样。
几人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火药桶也放置在了空房屋内,待第二日便拉去坝下,因为淤泥水草堵塞,这坝倒也没有渗漏,为了更好的通水,也是派了人来清淤。
夜深了,众人急躁不安的走来走去,迟鸢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墨玉在一旁劝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