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敲张妈的房门,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易有琛把顾长柠放到床上,脱掉了顾长柠的高跟鞋,是他给顾长柠买的那一双。
易有琛从药箱里找来药膏,在顾长柠的脚踝轻轻涂抹着。
“疼吗?”
顾长柠:“不疼。”
易有琛:“谁让你喝酒的?”
顾长柠无缘无故喝什么酒,还这么晚才回来。
“我自己喝的,你少管。”
顾长柠反复在易有琛的怒点上蹦跶,易有琛调整了情绪,他不跟醉酒的人讲道理。
易有琛将药膏放回箱子里,打算去洗个手再给顾长柠把醒酒汤端来。
他一回眸,蓝乎乎的东西充斥着他的眼球。
顾长柠竟然染了头发,还……还是个蓝色。
“我问你,你什么发色?”
顾长柠这次是真实地当着正主的面,给易有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傻子,雾霾蓝,你懂吗?你什么态度?”
再让顾长柠喝一次酒,林英海就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楼下的林英海打了个喷嚏,对着张妈说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张妈端着醒酒汤,回答道:“我只知道,你刚才那个喷嚏要是冲着这个碗打的,你就要挨打了。”
张妈比林英海年纪大,也比他来的早。刚开始,有些事情张妈会帮一下林英海。渐渐地,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近了。
易有琛关门的声音很大,楼底下的两个人知道,他是发脾气了。
“张妈,你回去睡吧。”
“哎,是。”张妈虽然年级大了,但腿脚还很麻利,她脱了围裙,直接回了房间。
林英海:“先生,快把醒酒汤给太太端过去吧。”
易有琛眼神阴戾,林英海全当没看见。
易有琛刚拿起碗就又放了回去,踩了林英海一脚,才重新端起碗上了楼。
林英海摇摇头:“哎!年轻人,就是火气太大。”
易有琛再次回到房间,顾长柠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也没睡。
“喝醒酒汤了。”
顾长柠不搭理他,用脚跺了跺地板。
易有琛直接拿起勺子,慢慢喂给顾长柠。
顾长柠也没闹腾,乖乖地把那一碗汤给喝完了。
“红裙子,蓝头发……够能耐的。”
谁料,下一刻,顾长柠直接朝他扑了下来。
易有琛栽倒下去,磕到了后脑勺,然后眼睛一黑,再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医院的天花板。
“醒了!医生!”顾长柠直接从病房里跑了出去,医生也随着她的声音跟来。
“他脑子怎么样了?”
“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家属还是先关心一下,病人的手吧。”
顾长柠:“……哎!是是是!”
易有琛想坐起来,刚用手坐支柱就疼得他钻心窝子。
“你先别动!我扶你!”
在顾长柠的搀扶下,易有琛才勉强着坐起来。
看到顾长柠那一头扎眼的蓝头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乱撞。
易有琛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头绷带。
易有琛缓缓扭过头,看着低着头扣手指的顾长柠,问道:“我,怎么了?”
“额……其实,你手骨折了,脑子也被撞成了脑震荡,躺了两天了,但医生说了,问题不大。”
易有琛想过顾长柠会心虚的,一点一点地慢慢告诉他自己的情况。被顾长柠一连串地这么砸下来,怎么听着,她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些快感。
“你很高兴?多久能恢复?”
“什么?这个,看情况吧,几个月?”
易有琛:“……”
顾长柠自动移除了易有琛的第一个问题,她的确有些幸灾乐祸,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这么大一个易有琛脑袋被包裹地像个白球。
“你吃饭吗?我给你带了鸡汤,张妈做的,特别香。”
顾长柠真的变得好奇怪,以前明明不这样,现在还染起了头发,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
易有琛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不行动。
顾长柠瞬间就明白了,这是等着她投喂呢。伤的只有右手,你左手也残了吗?还要等着人喂?好一个心机boy。
顾长柠盛出来一些,一勺一勺地喂给顾有琛。
不得不说,张妈的手艺真是绝,顾长柠不禁吞了吞口水。
“你饿了。”
“啊?啊,是,早上都没吃饭。”
好家伙,还问她饿不饿,她被这香气包围着,就算她现在是个撑死鬼也得爬起来再喝两口。
易有琛:“一起吃吧。”
顾长柠当然不跟他废话,又往碗里盛了些鸡汤,几口就喝完了。
易有琛都怕她给呛到了,但脸上的表情依旧端着。
顾长柠和易有琛从小一起长大,易有琛总是这副冰冷的样子,任谁凑过去都要被冻成一坨子人形冰块。
想到这,顾长柠又有些难受。还爱吗?是爱吧。恨吗?当然恨。
那滴滴点点,一日复一日积累的恨意,怎么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