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十五年,正月二十。明天就是学堂开学的第一天了,今天各学子都开始往学堂里收拾东西,毕竟接下来的一年都要在皇宫的学堂里生活了。通往斋舍的这条路上的每位家丁身上都是大包小裹的。
“娘,我就先去学堂看看啦,斋舍就麻烦你们帮我整理一下啦!”邱露白悄悄跑了一段距离后才大喊到。“哎,你这孩子…”还没等邱夫人说完,邱露白就跑没影了。
学堂里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人,邱露白热情地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他走到讲台旁,看了眼先生放在桌上的座位名单,发现自己还是在去年的位子上,但是同席的由袁骁换成了一个名叫苏九酝的女孩子。
“嘶,苏九酝是谁来着?”邱露白看着这个不太熟悉的名字,手指不住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渴望着它能回想起什么。
思考了许久,邱露白的脑海中也只能浮现出一个女孩子的轮廓。他心想,算了,明天见到就知道了。
邱露白走到座位一看,红木长桌的左侧已经工工整整地摆好了上课用的一摞书。他伸长脖子,瞧着《诗经》封面上的名字,感叹道:“还好她的字也不是很好看。”
邱露白正想着,反正学堂也没什么要干的,还是回斋舍好了。他一起身,正巧看见袁骁走进学堂。
“哎哎,袁骁。”邱露白急忙伸手招呼他。
袁骁一脸疑惑地朝他靠近:“又怎么啦?”
“就是先生不是给我排了新的同席吗?叫苏九酝,她人怎么样啊?”邱露白凑近袁骁,轻声问到。
“苏九酝啊。”袁骁靠在桌边,仰着头思考着,“我好像也没什么很深的影响。只知道她家里很有钱,好像是给国库捐了一大笔钱后,才被同意来到皇宫的学堂学习的。至于性格应该是温温柔柔的,很安静吧。不然不至于一起上了两年的学,我对她几乎没什么印象。”
“那就好,安安静静的好呀。”邱露白满意地拍了拍袁骁的肩膀,“谢啦,我就先回斋舍了。”
“去吧去吧。”袁骁一听,连忙用手赶人。
邱露白回到斋舍后发现,邱夫人已经帮他整理好了一切并且离开了。她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要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要和同窗好好相处。
夜也渐渐地深了,邱露白在床上睡去。
“咚咚咚,咚咚咚。”屋外响起急促的锣声。邱露白揉了揉不太睁不开的眼睛,开始意识模糊地收拾着自己。
等他赶到学堂时,里面几乎坐满人了。
他看见自己座位旁边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和周围叽叽喳喳聊天的同窗们不同,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早呀,苏同窗!”邱露白学着她的样子,望着她笑。苏九酝微微一愣,转过身面对邱露白,笑道:“早。”
她那乌黑的大眼睛里瞬间盛满了笑意。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透过苏九酝的脸庞,照进了邱露白的眼里。
那天他只记得自己有了一个好好看的同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