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意思啊?”邱露白上前,将吴桑落护在身后。
领头的郑祺州明显有些吃惊,气急败坏地大叫道:“邱露白你让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邱露白制住郑祺州挥来的拳头,手臂青筋暴起,嘴上却漫不经心地说着:“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欺负他。”
邱露白指了指吴桑落,语气傲慢:“他,我朋友,懂?”
他将郑祺州的手一甩,郑祺州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整个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吴桑落,最后忿忿地离开了。
“谢谢。”吴桑落的声音淡淡响起。
“哼。”邱露白转头,冰冷的眼神在吴桑落身上转了一圈,径直离开。
自从邱露白出面维护了吴桑落后,苏九酝再也没有见过其他同窗明面上欺负吴桑落了。
她很开心,因为邱露白的举动,也因为学堂似乎恢复了之前的其乐融融。她真的不喜欢那种政治上的对立,而且还是牵涉他人的对立。
但是,邱同窗最近很不对劲。
他似乎变了,开始喜欢粘着自己,开始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举动。
比如,他一天可以说八百次我头上有东西。在学堂就是细丝,在路上就是碎叶,在空地就是灰尘。可是他每次认真取下杂物时的眼神是如此真挚,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轻信了这拙劣的谎言。
他还喜欢给我带饭堂的糕点。有时是栗子糕,有时是绿豆糕,有时还会是蛋黄酥。每次我夸完哪一个糕点后,第二天保管会只出现那个糕点。虽然每次我吃得都很开心,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邱露白似乎出现在我生活的角角落落,哪怕是我在和吴同窗说悄悄话,他也会找个理由加入进来。
虽然不知道邱露白的转变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段时间苏九酝过得比以往都要开心自在。
当然,俗话说,祸福相依。
很不幸,苏九酝因为没盖好被子,成功感染风寒,严重到住进了药房。
每天在药香四溢的房间里学习,其实也挺不错的,很静心,但是少了人气和温暖,有种只剩自己一人的寂静感。虽然大家时不时会来看望自己,但是热闹过的孤寂才是最磨人的。
听闻今年会提前一个月放假,这就意味着再过三天就是私试了。
鼻子依旧不通畅的苏九酝感觉自己快嘎过去了。学习的重担一下就把她压垮了。
“呜呜云云啊,云云。”林婳祎悲伤地抱着房里的柱子哭泣着。
“呜呜祎祎啊,祎祎。”苏九酝也抱着自己的被子哭泣着。
提前的私试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唉,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云云啊,这些是私试的重点,加油!”今日来的林婳祎没有和以往一样拉着她谈天说地,而是留下一摞纸匆匆离开。
没隔多久,邱露白也过来探望她。
聊的还是马上就要私试了,病快好了吗,好无聊之类的话题。
苏九酝觉得自己作为邱露白的同席,还是要激励他认真学习的。她语重心长地告诫邱露白要认真准备这次的私试。
几近黄昏,苏九酝才等到吴桑落的拜访。
她很喜欢和吴桑落聊天,不管是生活琐事,还是心得感悟,抑或是奇思妙想,两个人都是无比地契合。
今日,吴桑落带了一朵兰花。
娇嫩的花瓣似雪,洁白无瑕,内里染了些醉人的桃红,像是少女羞怯的内心,也似少年内心的赤忱。
苏九酝将这朵兰花放在床边的花瓶里,兰花和其他的花一起交相辉映着。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苏九酝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一诗句。
看着眼前如兰清雅的男子,苏九酝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僵硬的脸颊,才抬起头,怯怯地对吴桑落笑着。
“今天好点了吗?”清润的嗓音抓挠着苏九酝颤动的心。
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吴同窗格外好看呢?
“好,好多了。”苏九酝结巴地回答着,眼神离不开那双清澈又带些柔情的眼睛。
“苏同窗,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吴桑落难得语气犹豫。
见他羞赧的脸庞,苏九酝忘了自己的羞涩,不禁笑出了声:“什么事情还能让吴同窗烦愁呀?”
“为什么大家都叫你云云而邱同窗却称呼你小九呢?”吴桑落深吸了一口气,不停歇地将自己的困惑说出。
“啊?云云是我的乳名。邱同窗叫我小九是因为他想这么叫。我也问过他,他只是说是顺口。所以我也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小白!”苏九酝回忆着,将一切缓缓道来。
“那,我也可以叫你小九吗?”吴桑落的声音变得起伏不定,到后面几乎听不太清。
苏九酝看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下意识捉弄:“吴同窗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呢?”她故意眨着自己疑惑的双眼,一脸无辜。
“我,我是问,我可不可以也叫你小九?”吴桑落抬起头,亮如星辰的眼神带了些羞涩,加重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当然可以啦,那让我想想,可以叫你什么呢……”苏九酝嘴角飞扬,她摸索着下巴,思考着。
“就叫桑落吧。”吴桑落偏过头去,躲避着苏九酝的视线。
“好啊好啊!”见苏九酝应下,吴桑落仓皇地离开了。
苏九酝触碰着兰花的花瓣,眼神中流转着笑意。
为什么我感觉吴同窗也喜欢我呢?是吧,脸都红成那样了。
苏九酝摸上自己同样滚烫的脸颊,开心地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