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慢慢的就了解了。
可是一位又一位的公子接触下来,她的心好像要被邱露白装满了。
他舞枪时的飒爽,他睡着时的迷糊,他关怀时的急切……他的种种她都拿来和别人对比。越比较越显露出他的一片赤诚。
就像是酒一般,时间愈久才愈见其醇香。
她不知道邱露白是否还喜欢着自己,但是据她这些年的打听,他并没有答应任何说亲。
或许还有可能吧。
“云云,你嗯什么呢?”林婳祎用了些力气,捏着苏九酝的手,她才回过神。
“我刚刚想事情去了,不好意思啊。”苏九酝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
“好吧好吧,我问你啊,邱露白现在不在户部,需要我去问问他的去向吗?”林婳祎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眼中期待的光芒更盛。
“不在啊,他是不是也挺忙的?”
不知为何一想到要再见,苏九酝整颗心颤抖了。毕竟当初她把话说得这么绝,确实也不太好出现在小白面前了。而且还没弄清楚小白是否还喜欢自己呢。这样冒失地找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忙啊,每次有什么事情,户部都是最忙的。他们要先做规划,通知各部后,各部按规划上报自己的方案,他们还要再审一遍,最后再批款。这两天他们都忙到很晚吧。”林婳祎眉头微蹙,歪着头仔细思考。
是啊,水患,抗震救灾安排起来会很繁琐吧。等等吧,又不是以后就不见面了。
苏九酝逃避着。
“很忙的话就算了。不耽误他的时间了。”她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她确实没有做好见面的准备。
这就是常说的近乡情怯吗?
“真的不见吗?”林婳祎疑惑。
“不了。看看其他同窗吧。反正以后肯定会来景云的,什么时候见不是见啊。”
“好吧好吧。”林婳祎遗憾地叹息。
这一路下来,见到的同窗并不多。大家上任不久,要忙的琐事很多,再加上西州水患,每个人都在奔波着。
“祎祎,可以见见吴皇子吗?”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苏九酝突然想起一直没有见到过的吴桑落。
“他啊,我还去不了青云殿。”林婳祎指了一个方位,抱歉地摇头。
见不了啊。
刚回苏州的时候,苏九酝给吴桑落写了好多信,可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她不知道是桑落的人身自由被限制着,还是他不想理自己。
她写信的热情慢慢地被消磨了,之后也就是偶尔想到了写一封寄过去,照样还是杳无音讯。
“没事没事,那就算了。我就是问一下。”苏九酝连忙安慰林婳祎,“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她能感觉到心中吴桑落的分量一直在下降。
“接下来带你看看我们新修的一座桥,快来快来……”林婳祎瞬间变得活力满满。
夜色浓重,苏九酝回到了之前的府邸。
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甚至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没见到邱露白的遗憾还是没有见到吴桑落的失落在作祟。
看着窗外的光线由暗转亮,她起身外出。
苏九酝租了一辆马车赶去南山寺。
挣扎了一夜,她突然想去看看那棵姻缘树。那棵存在于林婳祎口中的姻缘树。
“小师傅,姻缘树上的红绸是会一直挂在树上的吗?”
“红绸不落,我们自然不会动它。所有落下的红绸,我们都收进姻缘殿里了。施主安心。”
“好,叨扰小师傅了。”苏九酝行了个礼,向着姻缘树走去。
她期盼在纷纷扰扰的红绸中找到那条独特的,只有一个姓名的红绸。
清风徐来,随风飞舞的红绸像是下了一场烂漫的新雨。
太阳从东面划至西方,渐渐隐入山涧。
苏九酝失落地回到小僧旁,看着眼前崭新的红绸,她提起笔,久久没有落下。
“施主可是有什么疑惑?”
“小师傅,你说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哪个才是真正的感情呢?”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在小僧看来,什么感情走到最后都是日久生情。”小僧人温厚地笑了笑,双手合十。
“嗯。”苏九酝微笑着应下。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原来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不想承认自己移情别恋罢了。
她只需要有一个人告诉自己,你心中的人变了,变成邱露白了,她就会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她一直不敢问不想听。
苏九酝在红绸上认真写下她和邱露白的名字,小心翼翼地挂在姻缘树上。
哼,我才不要像小白这样豁达大度。我就要我喜欢的人可以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苏九酝看着晚霞下波光粼粼的红绸,惬意地笑了。
她在景云多呆了一天,坐在可以看见邱府大门的酒楼里,想着能不能见一面邱露白。
那天,直到酒楼闭门,邱露白也没有回府。
苏九酝算着和商客约定的时间和赶去钦州的路程,时间实在是耽搁不起了。
算了,以后也不是就见不着了。她宽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