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瞬一已离开半月有余,期间敌军并无异动,林依展的伤也好了大半。
“肖副将,这段时间辛苦了。”
“各司其职,应该的。将军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林依展取下兰锜上许久未出鞘的剑。
“已然无碍,肖副将,比划比划?”
“论起使剑,我可不逊于任何人。”
肖立晨只是嘴上说说,他可没有胆子对着一军主帅舞刀弄剑,况且林依展还完全痊愈。
“来。”
肖立晨无奈地摇头,“将军,末将......束手就擒,您就网开一面饶了我。”
“你个孬种!”
剑柄刺中了肖立晨的腹部,虽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那力道依然让他疼上了好一会儿。
“愣着干嘛?把谷南山叫来,本帅要商议要事。”
“嘶--是。”
帐内,三人正襟危坐。
“承国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禀将军,探子来报并无异动。”
谷南山说话嗓门很大,一开始林依展不是很适应。
“谷副将,口水喷我酒中了。”肖晨立拿帕子嫌弃的擦了擦嘴角
“啊?不好意思啊肖老弟,我是个粗人,下次一定注意。”
“......”
林依展扶额沉思,“攻还是守?”
“朝廷不安,时局动乱。陛下病危,太子担心奸人造反才留存兵力,让将军拖延时间。如今内乱已除,是时候攘外了。我们,攻!”
谷南山附和点点头。
“不错。”
林依展摇摇头。
“将军这是不同意?”
“不,我只是还没想清楚。给我些时间,容我考虑考虑。”
肖立晨仍想进言,却被谷南山拦下。
“将军,我们二人先行告退。”
帐外,肖立晨忍不住质问:“谷副将,方才你我二人早已商量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肖老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前一战,太子殿下的所做所为已经寒了林将军的心。此时想要她轻易进攻着实不是一件易事。”
“可太子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起义军若攻破皇城霖国就亡了,这边塞也就没有守的必要了。”
“肖老弟,你还真是太子殿下的忠臣啊!”
“你不也是吗?”
“行了,喝酒去。马上入冬,这边塞的风冷得很。”
“你得多赔我一碗。”
“怎么这么小气?还惦记着呢。”
......
攻还是守?林依展始终没有想明白。喝酒容易误事,即便天再寒风再冷,她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一杯茶水入肚,身体也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姑娘这是在作甚?”
声音有些熟悉。
林依展转身,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顾瞬一。
“神仙下凡,所为何事?是来拯救天下苍生的吗?”
顾瞬一挨着林依展坐下,“阔别数日,姑娘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阔别数日,神医的脚步也轻了许多。你这突然出现在他人身后的本领是鬼才有的吧?”
顾瞬一厚着脸皮向林依展讨了杯茶吃,“我可是个真神仙。”
皎皎圆月悬挂在空旷的天空之上,今天又是一个团圆日。
“月下饮茶,念卿天涯。姑娘可是有了思念之人?”
“神医这半月去了哪?”
顾瞬一的挑逗并没有奏效。
“周游列国,行医救人,如此而已。”
林依展抬眸去看身旁之人,幽暗深沉的眸子里投射出让人心生畏惧的寒光。
“神医莫非有日行千里之能。周游列国?哼。徒步半月,你连边塞都出不去。”
顾瞬一无奈摇摇头,道:“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生性多疑的女子?”
“乱世谋生,不猜忌就只能等死。你应该庆幸我只是多疑,如若我嗜杀成性,只怕你现在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你还真是一条蛇。”顾瞬一依旧波澜不惊地坐在那,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杯中的茶,尚有一丝余温,林依展将其洒如面前的篝火之上。
“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想必神医定是那心怀大志者,只是神医的远大报负仅仅是行医救世吗?”
“将军既不信任我,当初又何故留我在军营。依将军所言,我应该图些什么?”
“譬如这要塞,譬如我霖国。”
“我非治理天下之才,更没有辅佐他人平天下之能。我不是细作,将军大可放心。医者比天下任何人都希望这世间没有死伤,所以我来……”
“帮我?”
“姑娘,我说过我无意辅佐他人。”
林依展皱眉,“神仙不都是心怀天下苍生的吗?”
“神仙本该待在天上宫阙,地上的事自然是懒得管。”
顾瞬一话音刚落,冰冷的剑就架在了颈侧。
“那今日便留不得你了。来人,将他压入大牢。”
士兵闻声而来,却找不到贼人的身影。
“呃......将军,人呢?”
“就在我剑下。”
“将军的那一战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俺咋没瞅见啥细作。”
“会不会是死去的士兵回来讨要军饷了,这都多久没发了。”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士兵们窃窃私语,林依展一个人愣在原地。
顾瞬一推开脖颈上的利刃,“姑娘,他们看不到我的。”
“都散了吧。”林依展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打发他们回了营帐。
“姑娘,你别怕。我不是鬼,是神仙。之前,我同你说过的。”
林依展看向顾瞬一的眼神充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