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语文老师早上在办公室夸你,我还期待了一下。”
“想好好学了?”他问。
虞晚舟点头。
“然后发现物理化学高攀不起了?”
“……”再次点头。
物理老师从柜子里抽出一本高一物理课本:“下堂课讲卷子,你就在这里好好啃基础吧。落后太多了,如果真的有心,让你爸妈给找个补习家教。”
说着上课铃响了起来。
女老师端着茶杯出去,他也将桌面卷子收拢起来给虞晚舟清理出空间。
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指了指旁边的暴君:“他在写竞赛题,你顺便帮我记个时,还有……嗯半小时吧。要是时间富余,检讨也一起写了。”
后半句是对着孟北尧说的,说完夹着试卷教案拎着茶杯推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虞晚舟的眼睛盯在课本上,注意力却不由自主被身边沙沙的声音吸引。
从她进来开始暴君就没分神看过她,笔尖落在稿纸上专注又认真,她探头瞥了眼,写的是物理题。
从前暴君批折子时也这样,偌大的勤政殿没有半点声响,随侍的太监战战兢兢,生怕哪里来一阵不长眼的穿堂风吹出动静。
“你……”
果不其然,她刚一开口,暴君抬头冷冷将她一瞥。虞晚舟的话又憋了回去,抱着计时器默默趴到桌上,心想,不会错的,就是他。
两刻钟转瞬即逝,虞晚舟如蒙大赦。
暴君已经放下笔,掸干净卷面的橡皮渣将试卷留在物理老师桌头,抓起两支本子起身要走。
虞晚舟想叫住他,小声喊了两句陛下,对方目不斜视充耳不闻。
“孟、孟……”她磕巴两下,一咬牙,放肆道,“孟北尧。”
暴君停住了,回头面无表情看她。
虞晚舟捏着桌边木板,小心翼翼地和他对视:“你认得我的吧?”
暴君露出“你在讲什么鬼话”的表情:“你说呢。”
他记得!
虞晚舟很绝望,自己行善积德十六年,何罪至于此!上辈子被暴君强取豪夺落得个横尸佛堂的下场也就算了,这重来一世难不成还要重蹈覆辙?
不可以。
虞晚舟揪着校服袖口,期期艾艾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她偷觑暴君一眼,见他面色不善,快速道:“以前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吧!”
从此你走阳光道我过独木桥,一拍两散。
孟北尧的检讨书才刚起个头,此时烦极了她:“做梦。”
虞晚舟于是想起来,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大吵一架,她被禁足在佛堂里,不认错就不准回春和宫。
她这都死了一回,暴君怎么还揪着不放,太小气了!
南朝已经亡了,但是暴君余威犹在。
犹豫片刻,虞晚舟暂用缓兵之计:“我错了,是我一时头脑发热,你原谅我吧……”
她其实都记不清两人为什么吵架了,总归话术都是一样的。
果然,暴君还没消气,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以经验之谈,这是等着哄。
虞晚舟在心里叹一口气,拖着步子挪到他跟前,右手牵住他手掌,踮脚快速在他脸颊边碰了碰。
“我们……”
她才刚开口,暴君却反应很大地推开她,手背贴着脸颊,震惊道:“你干什么!”
虞晚舟一脸莫名:“道歉啊。”
“……”孟北尧咬牙,“谁教你这么道歉?”
虞晚舟啊了声,心说这不是您手把手教的吗?还分一二三四五六步的……
她的目光在暴君唇上停了一瞬,坚定摇头,那不行,不至于,太隆重了。
察觉到她目光的孟北尧下意识抿了下唇,警告她:“虞晚舟。”
“你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
虞晚舟想了想,自己跟暴君确实是明媒正娶行了册封礼的,玉牒上还记着自己的名字呢——暴君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妄想和他撇清关系。
她不甘不愿地点了下头:“我记着呢。”紧接着又问:“那你接受我的道歉吗?”
孟北尧盯她半晌,还是那两个字:“做梦。”
……
一直到午饭时间虞晚舟才和舒锦两人汇合。
去往食堂的路上,关雪问她:“你刚是不是找男朋友去了?”
虞晚舟一愣,不知她俩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暴君的关系,顿时戒备起来:“什么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关雪:“否认就没意思了,都谈一个月了还不跟我们坦白?”
舒锦附和着,揽过她的肩:“那位大少爷脾气臭,三天两头生气的,我们还能给你出主意。”
虞晚舟不自觉点头,又想:难道在自己和暴君穿越来之前,他俩就是一对?
舒锦不给她反应机会,趁机问:“和好没?”
虞晚舟垂头丧气:“没有,太难了。”
说完,她看向身边的两人,虚心请教:“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
舒锦不假思索:“男生,买鞋呗。”
虞晚舟摇头:“他什么都不缺。”
舒锦一想也是,顾玄家多有钱,什么限量版球鞋没见过。
“要么,你亲他一下?”关雪提议,说完又狐疑地看向虞晚舟:“你们亲过没?不会早就亲了吧?”
心虚的虞晚舟挺直腰杆义正辞严:“当然没有,怎么可能,他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