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汉奸没有必要和颜悦色。 “我该说的都说了。”范振邦也是冷冷地答道。 “我说你一个汉奸,还特么嘚瑟……”一旁记录的老李有点搂不住火,骂道。 伸手虚按了一下,安抚了一下老李,马晓光继续对范振邦说道:“对了,你先在应该叫修养人二十六号才对,就叫你二十六号吧,反正你也不配拥有姓名。” “二十六号,刚才你说,该说的都说了,意思是还有不该说的,或者没有说的?”马晓光的声音像铁。 范振邦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看着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马晓光从案卷里拿出那一张翻拍的照片,走过去放在他面前,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看到马晓光手上的照片,范振邦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幻了数种表情,有惊讶、有恐惧、有颓败…… “你……你在哪儿拿到的这张照片?”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中间这个人给我的……”马晓光悠然道。 “不!不可能,井上先生……”话刚说了一半,范振邦反应过来,正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下巴又被下掉了。 疼痛,让范振邦冷汗直冒,过了半晌,他才含混不清地叫骂起来。 “想咬舌自尽?没那么容易,我给你说过,你还不能死,要是你还是准备以身试法,我在陆军医院的话可是要算数的!”马晓光狠狠地道。 “井上先生?哦,对了你们都是井上公馆的日谍,这个人就是井上。”马晓光不需要范振邦回答,已经有了结论。 “旁边这个人呢?”马晓光必须追问到底。 “他叫沈世南。”范振邦含混不清地说。 “这个沈世南是干什么的?”老李拍桌子问道。 “也是井上公馆的,当时是民国二十一年也就是1932年,沪市通源洋行举办了一个训练班,我们都参加了,因为井上先生邀请所以有了这张合影,但是沈世南的其他情况我真不知道。”范振邦颓然地答道。 “继续说说井上公馆的情况,不要想再藏什么私货,到了这里你知道的,好好合作你会过得好一点,你的家人我们可以考虑不追究……”马晓光的话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情绪,在范振邦听来却如同魔音。 “三一年底,黑龙会在大阪组织了“大日本生产党”,后来扩展到满洲和华北,许多商行和工厂都加入了这个机构,达升贸易行也参加了,成立这个生产党的目的是要为军部提供资金和物资,三二年,在日本军部授意下,井上先生——就是井上日昭在上海成立了“井上公馆”,最早是从黑龙会办的特务学校中训练出的六十多个特务开始……”范振邦语音含混的说道。 “继续。”马晓光催促道。 “我在琴岛上学的时候接触了东亚振兴会的共荣理论,他们认为,东方要整合在一起才能对抗西方,而领导东方的只能是日本……”范振邦语气里仍有不甘。 “……在日本上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井上先生,他也是东亚振兴会的干部……”范振邦回忆道。 等范振邦回忆得差不多了,马晓光突然问道:“青草和红叶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代号?” 范振邦有点茫然地看了一眼马晓光。说道:“我不知道,真的,可能是情报员的代号吧。” …… 由于涉及内容太多,时间太长,整个问话一直持续到中午一点,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范振邦体力也不支,马晓光也招呼老李收了。 “接下来让老刘和小陆来吧”马晓光吩咐道。 “这个范振邦真是该死,他这些歪理他么……”老李看着手里的笔录,心理腻歪,破口大骂。 马晓光没有劝老李,其实他也想骂人! 他心情很沉重,没有一丝案件取得突破的喜悦,想起范振邦的那些振振有词的汉奸理论,他心里如同有千斤巨石,隐隐约约的他有一丝感悟,为何日本能和我们周旋那么多年,为何到了战争后期的快要结束的时候,局势其实已经明朗的情形下仍然有那么多的汉奸,而且很多的还是所谓精英阶层,除了国力上的巨大差距,鬼子这一套侵略的理论太可怕了,简直是体系化、理论化,全方位的为自己的侵略背书…… 马晓光现在明白为何在战争期间自始至终日本军方都纵容甚至支持民间谍报机关存在了,有时双方因为私利互撕的时候也是斗而不破,他们虽然不像特高课和后来的四大机关那样凶名在外,但是打着经济贸易、学术交流、思想交流幌子的民间组织更有欺骗性、伪装性和毒害性,对于鬼子的侵略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们的遗毒乃至到了后世,仍然有数量众多的精日分子为鬼子的侵略和分裂行为呐喊、助威……所以这些民间谍报组织和“四大机关”一样不容小视。 匆匆回到鸡鹅巷,当即伏案整理笔录和其他案卷资料。由于已经升为副组长,马晓光有了自己的一间独立办公室。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抽着烟、喝着浓茶,脑子里过电影似的,想着种种片段和线索。 范振邦领导的春草组目前看来是已经被破获,他知道的秘密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 日本人所图甚大,井上公馆的布局也应该不止一个春草组那么简单,至少那个“沈世南”应该背后有内容,而且沈世南和范振邦一定有关系,范振邦应该不是不愿意交代,而很可能范振邦自己都不知道其他的阴谋。 “桃工作”马晓光没有问范振邦,他连“红叶”和“青草”是谁都不清楚,自然不会知道“桃工作”,井上日昭也不会把所有秘密告诉一个汉奸。 那张拓印的纸条倒是有些信息,却很模糊,春草组本身的情况基本已经查明,但是背后和所谓的“桃工作”有什么关系?此外,“青草”和“红叶”和春草组又有什么关系? 马晓光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一点什么。 自己这次似乎取得了一些突破,但是局势却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