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一起玩来着,好几天了。”
“我怎么不知道,没有的事。”
“这可不够意思了啊,那姑娘到底什么路子这么藏着掖着的?不会是你表妹吧?”
“不能,人姑娘长得漂亮得很……嗯,不像张旺亲戚。”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他越不说,一群人问的就越起劲儿。杨烈包围圈外路过,有人试图将他也扯入战局,毕竟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个人多份力嘛!
“哎!杨少爷!张旺这儿说正事呢,一起听听?”
张旺怒道:“谁要说了!”
“这么多人,不信你不招……杨少爷,你……”
杨烈没耐心听完他的话,脚步一刻不停,撂下一句:“没兴趣。”
张旺:“……”
这就走了,见死不救啊杨少爷!
一伙人直到最后也没从张旺嘴里问出一个字,被缠得够呛的张旺回到高英才家门前,一推开门,又被吓得够呛——他简直要破口大骂了!
屋里还是那几个人。
高英才,小梅,当然要在,这是他们的家。
言九,杨烈,这两个人最近出现在这里的频率也够高了。
可是!
——可是为什么言师妹在给小梅扎针!
不是寻常医师针灸的架势,言九手里长长的银针上一层墨色的炁在流动。唐门与其他流派的往来很有限,落在小辈身上更是屈指可数,他完全认不出这是什么手段,只是本能感受到其上的阴寒之气。
他张开嘴,却在高英才看过来时住口了。
原来师父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啊……
他默默在高英才身边坐下。
言九收针后一手按在小梅额上,将自己的炁注入她体内,沿着她的经脉游走。言九的另一只手伸到杨烈面前,后者拧开一只钢笔递给她。她接过来低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张旺尽力看了会儿,上面的加减号他倒是看得懂,但是其他什么数字和鬼画符一样的字母他是一点参不透,甚至于,他连汉字都没看懂几个。只好又去观察小梅,好半天,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变化吗?真有用?”
她头也没抬,语重心长地劝道:“师兄,善语结善缘,恶言伤人心。扎一次就好我就不坐在这儿了,乐山大佛下来走,我坐那。”
张旺:“……”
师妹这张嘴啊……
“你这到底什么手段,看着怎么好像……”张旺斟酌了一下用词,“不像正道。”
言九正好算完了,放下笔一抬手,一只银针已经抵在她拇指和食指之间,她将其递到张旺面前,道:“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鬼门针,听过吗?”
他诚实地摇摇头:“没听说过。”
见师妹沉默了,他又指了指那张满是看不懂的字符的纸,问:“你别说让把这个烧了兑水喝,那是迷信。”
言九:?
当我在这儿画符呢?
“……跟你没得聊。”
言九跟高英才交代应该怎么给小梅用药的时候杨烈就站在门口等她,张旺走出来,认真地看着杨烈,道:“杨烈师兄,我不知道言师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手段,说实话,我不信她。我对她没恶意,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不信。”
杨烈没说话。
张旺说的这些他也不知道。
“但是我相信你,我只相信你的话。师兄,你告诉我,这一次会有好结果吗?”
蝉鸣声不绝于耳,他几乎听不清屋里那两个人的对话。
制药时言九说的那些他听不懂,大概是所谓的专业术语,不懂行的听得一头雾水,懂行的听了能拉她的手着手原地蹦三下,再感叹一句:妙手回春啊,言师傅——他猜的。他全听不懂,好与坏、有效与否,当然无从谈起。
只不过那时候烛火映着她低垂的眉眼,显得分外认真。杨烈想如果张旺见过她在制药时对每一分药物剂量反复计算、调试的样子,也许就不必再向他求证什么了。
杨烈不懂医理药学,但他懂什么样的人值得信赖。
所以当言九深更半夜敲开他的门,拿着银针神神秘秘地对他道:“师兄,让我试试针吧!”时,他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侧身将她让进房内。
被扎清醒的杨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时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欠妥。尤其当言九的手贴着他的背脊游走寻找穴位时,那一丝丝从她指尖传来的凉意越来越清晰,他忽然僵直了身子。
“师兄,”言九提醒道,“你绷这么紧我不好下针,放松点——我扎疼你了?”
“没有。”杨烈咳了一声,转而问道,“你有几分把握能治好小梅?”
他知道这话问得无聊,一时之间却也只能这样转移话题。
“没把握。”言九如实回答。
一只银针在她手下深深埋入杨烈的皮肉之中去,她的炁随之灌进来,虽然只有少许,但作用在他感官上却格外清晰。
温暖轻盈的炁薄薄的裹上他的经脉,如同初融的雪水从掌心流过。
后面他应该还说了什么,但是杨烈记不清了。那是唯一一次他向她具体询问关于治疗的事,也许不是——他记不清了。
杨烈将手握紧,微寒润泽的湿意仿佛又一次出现在他掌心,缓缓裹上他的手,丝滑凉腻的触感一直攀升到他手臂上去,再到脖颈、耳后……
他深吸一口气,回答了张旺的疑问:“别信我,信小九吧,她才是医师。”
张旺怔了一下,恰好言九从屋里出来,她跟高英才道别,又抱住杨烈的胳膊笑盈盈地跟张旺说再见。
“师兄,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
“饭点儿还早。”
“提前想想嘛,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叫有备无患。”
“……你这脑袋里装了这么多值得考虑的事,有些‘俗话’就别劳神记了,再累着你。”
一只闪着红光的飞虫从言九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