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拿过桌子中间倒扣的茶盏,倒了一杯凉茶。
连着喝了三杯,才算是缓了过来,刚才可真是快渴死她了。
姜以宁倒扣回杯子,翘起了腿,理了理裙摆,遮好露在外面的腿,施施然朝着床上看去。
沈知安眉目沉沉,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对上姜以宁的视线只眉尾上扬,眼里的厌恶倒是比刚才还浓烈。
“怎么,不装可怜了?”
声音冷淡,语气实在是说不上客气,姜以宁把贴着脸的发丝往后拨开,扯了个笑容。
“你喜欢?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继续。”说着敛了笑容,马上嘴角下压,漏出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沈知安眼神微闪,错开了视线,声音依然很冷,但细听有丝发颤。
“你少恶心我。”
姜以宁不以为然,低头看了眼露在裙子外头的小腿,上头密密的疤痕纵横交错,刚才在床上沈知安只瞧了一眼就避开了,想是也被恶心到了。
她也不介意多恶心他一回。
“说吧,留我下来做什么。”姜以宁抬头看回床上,目光在刚才她躺过的地方一个停留,勾起了唇角:“怎么,还不够?接下来还有一个月呢,何必这么急哄哄。”
姜以宁笑的轻蔑。
沈知安眉心蹙了蹙,似是很不喜姜以宁这副样子,冷然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姜以宁,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对得起——”
话到嘴边沈知安一个停顿,黑沉的眼眸微闪,细觉不合适,把要说的话瞬间噎了回去。
他不说完,姜以宁也能明白,像是听了个笑话一般,笑的灿烂。
“是啊,我现在的样子我父王看见了,指定要罚我,可惜啊,他死了,这你不是很清楚吗。”姜以宁眼里的温度褪去,冷冷地看着沈知安,嘴角还挂着笑,“他要是不死,我能出现在你床上?”
提到这儿,沈知安眼里刚有的活气又都消失不见,一张脸冷若冰霜,出口的话也都像是淬了冰。
“这都是你自找的,当初你若是听我的,做人留一线,你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
姜以宁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嘴角的弧度比刚才还翘:“什么地步?这不是挺好的,你如今的身份地位,想爬上你的床可不容易。”
沈知安有些怔然。
姜以宁不是开玩笑,她确实觉得不容易。
姜以宁一下一下揉搓着翘起的左腿膝盖,视线扫过这间喜房,在宫里就听说,皇后为着她的宝贝女儿的婚事,方方面面事无巨细都做了要求,包括婚房,要按着当年永宁长公主出嫁的规制,要大要奢华还要高雅。
只不过今日一见,这屋子虽说布置的非常尽心,但也没有到奢靡的地步,倒是和她曾经的闺房非常的相似。
姜以宁停了手站起身,走到了床边,在沈知安错愕的眼神里钻进了被子里,好不容易爬上的床,不睡白不睡。
还未阖眼,下一瞬身子就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