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风中响起,萧云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不敢再动。
“呵,阁下不应该剜掉我的眼睛么,怎么又开始割喉咙了。”萧云姝这时才看清对方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柳眉眼,内窄外宽,眉眼飞扬。若要按识人术来看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通常不是邪恶之徒。
“我可是平成县的亭长,我劝你最好别动我,不然你就是弑杀官吏。”萧云姝作口头威胁。
说完后她盯着男人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就是那个依靠父亲奔走而做上亭长的萧云姝?”
萧云姝白净的脸上有些红,她不爽道:“你什么意思?虽然家父是送了不少情面出去,但本姑娘也是有真本事的!”
男人轻哼一声,将手中的匕首贴在她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萧云姝的脸有些僵,让原本的红晕褪了下去。
“早就听说平成县的亭长是个女子,不仅如此县内民风良好,比其他几个县要强多了……”男人看着面前这个姑娘,见她被刀刃贴着依旧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确实有二两胆色。”
“不过……你真是是萧云姝?”
见男人突然靠近,原本的刀身也变为了刀尖在自己的右眼眶周围打转,萧云姝只觉得匕首尖端的触感让自右半边脸变得麻木,不过她不能怕。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是假冒的?”萧云姝唇红齿白,她说着直接往前半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在半拳之间。
“如果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不过……我的令牌忘带了怎么办?”
男人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声音婉转,有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耳垂上,如果是普通的男人估计已经被她的一番动作给乱了心。
突然男人觉得自己的腰眼一疼,接着自己面上的黑巾就给人扯下。
还是个俊朗青年呢。
萧云姝眼神一冷直接将自己的发簪抽出,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刺进了男人的大腿上,当将银簪拔出来时上面已经见了红。
“唔!”男人闷哼一声,后退几步捂着受伤的大腿。
见萧云姝目光凶狠地冲来他抬手出声制止。
“等等!我是监御史。”
“本姑娘有那么好骗?”萧云姝说完就停下了步子。
只见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黄铜令牌举在自己面前上面赫然有“监御史”三个字。
萧云姝心想这乌龙可闹大了。
半刻钟后,萧府。
萧云姝看着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男人一脸不爽。
“你伤了我难道就没有丝毫愧疚?”白奕承有些惊讶这姑娘的手劲儿,那一下扎地很深,想来对方也是真急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言不合就动手我能伤你?深更半夜私闯民宅还能是什么好东西?”萧云姝将一卷白布丢给他。
“萧亭长不仅身手好,嘴皮子也利索。”白奕承将伤口扎好。
白奕承身为监御史职在监察地方官吏,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有胆识的女子。
她的身手还在其次,只那面对歹人前一秒弱美人后一秒狠夜叉就让人防不胜防。
萧云姝眼睛一转,她来到白奕承的身侧笑魇如花。
“白御史~实在对不住,伤了您是小女子的不对,不过人家也是为了追查连环血案的凶手迫不得已,请问大人今日登临我平成县有何贵干呐?”
白奕承扶开萧云姝按肩的双手。
“收起你这虚伪模样,有事直说。”
萧云姝见对方不吃这套干脆也不装了,她整了整衣服与白奕承相对而坐正色道:“杀害赵老二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半夜翻进赵府,还单单是赵老二的那座院子?”
白奕承抬眸,他身上窄紧的劲装修饰出结实的身材,清冷的眸子中似乎有些张狂。
“你在审问我?”
萧云姝扬了扬下巴将证明自己亭长身份的令牌拍在桌子上。
“我是平成县的亭长,不管你是何人只要与赵家老二的死有关我就有权审问。”
白奕承嗤笑一声:“就你?一个十六七的姑娘?”
“你什么意思?”萧云姝挺起腰杆儿,“看不起我?有本事别来我家治伤啊。”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不然我就将你绑了丢地窖里喂老鼠。”萧云姝也是审过案子的人,跟着父亲萧汶也见识了不少这种场面,两句话说出来倒也颇有气势。
这一问一答就到了子时。
“所以你是来办案的?”此时的萧云姝支着腿,一副随性的样子。
白奕承点头。
“这几天的连环血案与我们这里的一个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才来到赵府。”
萧云姝应了一声。
就在她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正堂的门被敲响。
“大人,您睡了么?”是轻风的声音。
萧云姝起身将门打开一条缝。
“大人。”轻风行礼,“见大人房中还亮着灯,想着还未睡下。”
萧云姝见他一身寒露惊讶地问:“你这是刚回来?”
轻风点头,他从袖中取出几卷竹简双手呈递。
“大人,这是您吩咐的几个县中血案的案宗。”
萧云姝接过声音温柔了些:“辛苦你了,这么晚还要赶回来。”
“这是属下该做的。”轻风没有脸上任何表情。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
白奕承看着重新跪坐在蒲团上的萧云姝。
“对属下不应该这么温柔,这本就是他们应当做的。”
萧云姝瞥了他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监御史虽然没有边界感,但却没什么人情味儿。
“你懂什么,我本来是要让轻风明天午时回来的,结果他今晚就加急将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不能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