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父亲嘱咐一二后,檀松松随祁媚回县令府,刚进门便撞见丫鬟小厮忙成一团。
“这是怎么了?”祁媚疑惑拦下一个丫鬟,“小姐!窦将军忽要亲临,老爷叫奴婢们赶紧收拾。”
“不是去城主府吗?”祁媚喃喃时,管家也急匆匆赶来前院,“小姐,快去换身衣服,待会晚宴,将军要在府内用膳。”
“媚宝,你家这么大阵仗,我先告辞了。”檀松松正欲遛之后快,却被祁媚一把拉住,“你陪我嘛,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我打包票,将军是个好人。”她安抚拍拍祁媚的掌背,转头便对上窦陵余、城主周堂和祁媚父亲祁东山一行错愕的眼神。
祁东山赶忙介绍,二人行礼问安,窦陵余点点头,如鹰隼般的目光盯着檀松松。
周堂笑着打圆场,“窦将军贤名在外,我们偏远之地的民众也是知晓的。”
檀松松饶是脸皮厚,脸也透红起来,祁媚赶忙和她一同告退。
回到祁媚的闺房,她去沐浴更衣,檀松松静坐思索,目前时间线还早,还没有到故事开始的第一章,所以男二的动向是未知的。
不过他久居京都,来此南越之地,是为了什么呢?
莫非是...寻药?
她记起男二与女主第一次相遇,并未浓墨重写,只是简单前情提要。
在女主方13岁时还生活在离清渚城二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偏远小渔村,在流寇肆虐时被男二所救,女主身患高热,男二为女主寻来了续命的药材,由此二人也互种下浅浅的情愫。
“木包子,你不换身衣服吗?”祁媚系好衣带,好整以暇看着仍坐在座位上发呆的她。
檀松松瞟了一眼祁媚给自己准备的浅粉山茶大袖衫套裙。“我本就不该去,我是个民女,何必穿得如此隆重。”
“诶!那将军长得如此好看,万一他看上你了...”
“看上我...然后扶我当个妾?”檀松松轻呷一口清茶,十分平淡。
“唉...也是。那种故事只存在话本里头吧。”
“媚宝,你家世比我好,有想做的事情就更要肆意去做,不要轻易沉沦在某个人的眼眸里。”
祁媚有些惊诧地眨眨眼,良久撇下嘴,“那你也陪我去嘛。”
“好,为娘知道啦。”
——
随祁媚来到宴客厅,三位大人已然高坐上位,有说有笑。在说的是周堂和祁东山,在笑的则是窦陵余,若再分辨一二便能发现窦陵余的笑容带着几分尬意。
檀松松飞快扫了一眼,窦陵余已摘下头盔,三千墨发高高束起,更显几分少年气。
窦陵余今年18岁,正是风华正茂,虽现今天下太平,已是“不知何处用将军”的时候,但他也因家族与自身实力而扬名举国。
可他真的一句话都不说诶!这个男二很不对劲!
檀松松落座最下,已无心听两位大人的尬聊和窦将军的尬笑,便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到的大桃子。
“咕咚”一声,桃子落地,咕噜咕噜地逃到正中间,刚好又撞上了宴会的忽如其来的“无声期”。
周堂尴尬哈哈两声,像是抓到了下一个话题,“听闻两位姑娘都能歌善舞,不若助助兴?”
祁媚起身福了福,走到中间作了一舞,身段轻盈,长袖翩翩,很是好看。
众人也都纷纷鼓起掌,紧接着就将目光投到檀松松身上,檀松松对祁媚摇摇头,跳舞哪里会,唱歌难道唱流行金曲吗?
祁媚刚想站起来解围,祁东山便说“菜都上齐了,请将军和周大人用膳吧?”
感恩!祁伯父还是知道自己无才无艺的。
窦陵余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率先拿起筷子,无形中替自己解了围。
终于可以吃饭了,檀松松专心干饭,很快吃了个半饱,借找茅厕的名义,溜出宴客厅。
她不想那么快回去,走入树荫深处,对着一个水塘旁发呆,无聊地向塘中丢着鹅卵石。
不远处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她侧身藏在树干后,却听到了细微的一句低语。
“唉,好想饮奶茶。”
这不是白话吗?!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方言吗。她偷偷探出头,看见了窦陵余的背影,就算有方言,也不可能出现在是京都人的窦陵余身上。
他莫非和自己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檀松松决心找机会试探一下,可她还没想好如何试探。
当天晚上,窦陵余却出现在自己的窗前。
当时她端着一盆水准备洗脸,见到轻掩的窗户出现一个人影,顿时吓得她把整盆水都泼了出去。
窦陵余俊朗的面庞难以避免的沾上水珠,他眼神充满歉意地递上一张纸给她。
檀松松狐疑接过,上面用繁体字工整写着:你会做鸡蛋仔?
“梗系识啦。”(当然会啦。)
“你!你都识讲白话?”他深邃的眸子泛着细碎的光,檀松松摇摇头,“我只会说几句,不过会听”。
檀松松将窗大开,示意他进来
窦陵余翻身进来,接过了她递来的丝帕擦拭脸上的水珠。
“咁你...都系穿越来噶?”
“是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其实我唔识讲国语,干脆乜嘢都唔讲。”(其实我不会说国语,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虽然我识听,但系尼度个个都讲国语,我怕穿煲。”(虽然我会听,但这里个个都说国语,我怕露馅。)
檀松松陷入短暂沉默......
窦陵余放下濡湿的帕子,诚恳道“我见你嗰日识整鸡蛋仔,得唔得整杯港奶俾我?”(我见你那天会做鸡蛋仔,可不可以做杯港奶给我?)
“啊?现在?”
他微蹙剑眉,认真提议“咁...听日?”(那明天?)
檀松松:???
她不安地踱步,本以为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如旅者行一趟,她掌握着剧本,也没有什么变量会影响她。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