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着。
宴峰突然注意到青妮,青妮缩在人群后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眼神麻木,
“青妮还没上学吗?”
“没有,你不是说女孩子上学没有用吗?”郑秀秀接过话头,满眼崇拜依赖的看着宴峰。
“胡说,上学分什么男女!”这话还是他在船上的时候其他船员说的。
宴峰的封建思想是那群船员时常拿来取笑的对象。
改变都是静悄悄发生的。
宴峰的改变是连郑秀秀都无法接受的快,她目光震惊看着自己的丈夫,宴峰穿着洋气,之前他不打扮长的也帅,只是做事不靠谱又懒,现在一打扮更是俊朗,刚刚她就看到大姑娘小媳妇都偷偷瞅自己丈夫。
王红梅冷眼看着这一幕,这一年多郑秀秀把自己活成了另外一个宴峰,可宴峰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
郑秀秀该怎么办呢?
“青妮也上学,不上学这么小的孩子在家能干啥?咱家的孩子都上学,上学才能改变命运。”因为识字不多吃的苦他是吃够了。
“大嫂呢?还没找到吗?”宴峰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郑艳丽的身影,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他还很恨郑艳丽,要是没有她带着孩子离家出走,自己还在家舒服着呢。
“根本找不见她人影,也不知道跑那个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宴老太提起郑艳丽还是恨的牙痒痒,跑就跑还偷带着钱跑。
大儿子宴军也是除了一个月往家寄五块钱之外别的是没有了,五块钱够干什么的?老头子还让她把钱攒着。
提起郑艳丽,宴家堂屋就闹哄哄的,这个骂完那个骂,在她们嘴里郑艳丽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最好能死在外面才好呢。
宴老头闷头抽着宴峰孝敬的香烟,出声问:“峰子,你以后想干啥?还去外地吗?”
“去,我去深市下海经商。”
他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眼神深幽:“啥叫下海?”
说起下海这个话题,宴峰就来了兴致,把郑艳丽都抛到脑后了。
“下海就是干生意,现在连机关单位的人都辞职去下海,遍地是黄金,就看你肯不肯干!”
“这么好?世界上那有这么好的事?咱庄那有人不肯干,天天都是顶着大太阳从早干到晚。”
宴老头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他也不急着掐灭,还是先反驳了宴峰。
要说肯干能干,那怎么数也数不到自己这个二儿子,从小就又懒又馋,长大就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二流子。
这样的人说肯干能干就能拣黄金?这么好的事能被他碰到?
“峰子,你可别攒两个钱就被别人骗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那有这么好的事还正好砸你头上了?!”
宴老头的思想已经腐化,他在用自以为是的好心拉着自己儿子寻求出路。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宴峰可不是好说话的,他认定的事八头驴都拉不回来,当初娶郑秀秀是这样,现在要下海经商也是这样。
夜色渐深。
郑秀秀收拾干净,躺在宴峰身边听着他说。
“秀秀,你知不知道外面世界和咱这个多不一样,香港的楼有一二十层高,站那上面往下看给站在山顶上一样,看着下面就头晕,还有电视机,是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人还能动像唱大戏的。”
宴峰拥着怀里的郑秀秀,看着郑秀秀头顶细软顺滑的秀发,默默把脸凑近。
“秀秀,有一天我一定让你住上漂亮的楼房天天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