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柳若水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可却目光如炬,微笑道: “你方才不是还说我的风筝尽是些垃圾吗?怎么这会儿却说我偷了你家的东西?难不成你家的也是垃圾?你眼红我家拿的分比你家的高,所以为了泼脏水连名誉都不要啦?”
万子陇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白,直击他心,但他做缺德事一向得心应手,根本没有道德感,撒起谎来游刃有余。
“哼,你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柳鸢铺用得着我万鸢阁嫉妒,也不掂量自己几分几两。再说了,我月月都是第一,根本不在乎这一次的排名,我只不过是作为手艺人最见不得别人抄袭或者偷盗。想必是你家急需用钱,为了这2两钱所以蒙着良心做尽了丧尽天良之事吧。”
柳若水噗呲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人脸皮竟然厚成这样,撒起谎来丝毫不脸红心跳,果然是惯犯。
满口仁义道德,可却背地里使阴沟子,这种人柳若水身边就有那么几个,她上辈子就是被这些人给弄死的。以前她不在乎,觉得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用不着管别人怎么说。但也正是这样,所以最后才死于他们的残害下。
这辈子定不能再重蹈覆辙。
万子陇不明所以,还以为柳若水会恼羞成怒,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淡定,这是遇到高手了。
他拔高音调,有些困惑,“你笑什么?”
柳若水故意捂了捂嘴巴,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她直勾勾带着慈母般的笑容盯着万子陇,“我笑我儿子会话说,老母亲忍不住欣慰罢了。”
万子陇听到“儿子”两个字,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定她说的是自己后,忍不住动怒,“死丫头,你叫谁儿子。”
“你呀,你听不到吗?你就是我儿子啊。”柳若水为了刺激他,故意拔高音调。
他终于忍不住,脸上红了一片,“住口,谁是你儿子。”
周围人愣了一下后跟随着一阵嬉笑,原本严肃压抑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
万子陇被一个毛丫头认作儿子,一阵羞愧,恼羞成怒,“不许笑,我怎么可能是她儿子。”
柳长风扯了扯柳若水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胡言乱语,但柳若水丝毫不听劝。她知道古代的女子都注重名声,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的名声就已经没了,不过她也不在意。
“你就是我儿子啊,如果不是的话,你有证据吗?”
万子陇气得都要剁脚了,柳若水不在乎脸面,但他堂堂万家少爷,可是很注重名声的,日后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你一个死丫头,忒不害臊,我比你大,怎么可能是你儿子,话可不能乱说。”
柳若水不依不饶,说话却不紧不慢,有理有据。
“你说的对,话可不能乱说。既然如此,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为何说我家偷盗,你这不就是污蔑嘛。”她拿起手中的风筝,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罢了,谁让我家风筝精彩绝伦,惹得红眼病发作了,那各位看官可就擦干净眼睛看好了。”
说罢,她当场拆开巨龙风筝,从头到尾一个个部位分解,娓娓道来自己的制作历程和细节,即便是不懂门道的旁人也被她讲得非常透彻。
方才那些质疑她的人此时个个哑口无言,看着她侃侃而谈制筝知识,自信又顺畅,实在不像是假的。
万子陇还想要说话,身后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作证,此风筝确实是柳姑娘所做,方才我亲眼所见。”魏子渊手握金边扇子,缓缓从人群身后走出。
柳若水闻言望去,只见他身着浅绿色袍子,腰部系着一枚成色极佳被雕刻得十分精细的牡丹玉佩。
她愣一了下,此人五官明朗秀气,身体颀长,好一个翩翩公子。
万子陇虽然疑惑,但听她一番讲解,众人也无法反驳,加之有人作证,又见这公子像是非富即贵的人,应当不可能是穷酸柳家的帮手。
万子陇在临洋城长大,本地家世显赫的公子哥他哪个不认识,所以猜到此男子绝非本地人。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惧怕的,继续信口雌黄,“要你多管闲事?你一个外地人懂什么,柳家卑鄙得很。”他转头开始揶揄柳长风,“你这个当爹的还真是没用,靠儿子做苦力活养家,如今儿子失业了,就开始推女儿。一个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辩论不过就开始拿性别说事,柳若水最看不过这种人,正欲上前回怼,却被绿袍公子哥抢了先。
“万公子倒是有意思,嘴上谴责我多管闲事,可你自己却对别人评头论足,我倒是想请问你,别人家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呢?”
万子陇瞪了他一眼,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魏子渊继续道:“再说了,男子如何,女子又当如何,我朝律法上从未说过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既然如此,你又怎敢觊觎法律来指手画脚呢?”
魏子渊说话虽然温润如水,但却字字珠玑,还搬出了律法,原本周围的人还想继续帮万子陇说话的,如今却没一个人敢吭声。
万子陇见说不过,又捞不到好处,事已至此,甩了甩袖子便想走,却被魏子渊身后的随从一把抓住手腕。
魏子渊皮笑肉不笑,声音柔和却响亮道:“万公子,既然是你污蔑了柳家,是不是应该给个道歉?”
柳若水心中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心脏猛地一跳,只觉得这位公子谦逊有礼,还长得如此俊俏,这不就是她心目中的最佳男友类型吗?
万子陇气得咬牙切齿,见周围的人都被陌生男子的气势唬住,纷纷低头散开。
他欲要挣脱开男人的手,却被对方死死抓住,根本毫无办法,他神色为难,咬牙切齿道:“看来方才是我误会了,不过竞技场上原本就能提出异议,我也不算违规。”
说完,他便甩开袖子走人。
柳长风从未被路人帮说过话,况且还是这种贵气打扮的公子哥,热泪盈眶握住魏子渊的手,“谢谢公子解围,否者今日我们就难以解释了。”
其实没有他,柳若水自己也能解决,不过有人帮忙的感觉也不错。
“多谢公子相助,敢问公子大名。”柳若水此时恢复了体弱之态,并非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