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情况下,嬴政却让淳于越担任大公子扶苏的太傅,各方人士不免多加揣测。
然而数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能弄懂嬴政此举的用意所在。
有人说,扶苏之所以敢忤逆秦始皇,都是因为儒生们将扶苏带偏。在陆昭看来,这样的观点多少有失偏颇,毕竟扶苏是一个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但是人总会被环境所影响,跟从淳于越学习圣贤书的几数年里,扶苏的思想肯定会发生某些变化。
看着手中的请帖,陆昭还是决定会一会他们,也借这个机会和这些人划清关系,免得影响他日后的计划。
陆昭带着请帖,按照上面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淳于越的府邸。
众宾客早已等候多时,见扶苏到来后,连忙起身相迎。
等扶苏入座后,宴席正式开始。
觥筹交错间,有人状若哀叹,对着扶苏举杯:“公子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咸阳。”
这句话一出,将这个宴席的气氛瞬间被调动到高潮。在座的其他宾客,放下酒杯你言我语开始切入正题,表面上是为扶苏讨个不公,真正的心思恐怕他们自己才清楚。
陆昭冷笑,他算是明白了,有人为了一口醋,才包了一顿饺子,而现在是有人为了一句话,才参加这次宴席。
淳于越见陆昭的表情不大好看,及时出声制止:“今日只是邀公子上门一聚,你们说这些扫兴的话做什么?”
多数人见此不再多嘴,然而有人已经喝得半醉,胡言乱语起来:“陛下这几年是越发昏聩了,重用方士不听我等忠臣谏言,早晚。咦,怎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啊!”
转头一看,他的脖子间居然横了一把长剑,而持剑之人正是公子扶苏。
“公子您、您这是做什么?”
“早晚什么?你继续说,我听着。”扶苏的语气,比手上的铁剑还有冷冽几分。
在场的其他人,都被扶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直往后退,边退边劝说扶苏不要冲动。淳于越见大事不妙,站到了那人的身旁,试图说情:“公子,的确是他出言不逊在先,小惩大诫即可,刀剑无眼。”
陆昭并没有理会淳于越,而是对那人道:“既然你对不满陛下和大秦,何苦留在咸阳。不如辞官立马咸阳,看在淳于博士的份上,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若这事不被廷尉府的人知道了,一旦有人追查下来,你恐怕想走都晚了。”
那人见陆昭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满口答应:“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咸阳,求公子放我一马。”
陆昭收回长剑,又对着其他已经吓傻的人说道:“扶苏在这里奉劝诸位一句,若是对大秦心怀不满,何苦留在这个地方,天大地大,自有去处。”
他向来不满这些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虚伪至极的腐儒。嘴上全是道义,心里都是生意。
说完话后,转身就离开了此地。刚出府,身后就有人追了上来,一看正是淳于越。
淳于越满脸愧疚道:“这些宾客都是我请来的,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臣该向公子您赔罪。”
陆昭上前将淳于越扶了起来:“这不关您的事。”在扶苏的记忆里,对淳于越说得上是敬重有加,因此陆昭没有为难淳于越。
“如今公子您要远去上郡,老朽留在咸阳也没有意义,老朽决定不日向陛下请辞,返回胶东,颐养天年。”
陆昭被淳于越告老还乡的决定,弄得有些茫然,还不等陆昭憋出些客套话挽留淳于越。
对方接着又道:“陛下将公子您远派到上郡,此举不是疏远,而是考验。陛下年近知命之年,公子众多却始终未立太子,此乃莫大的隐患。”
陆昭心里点头同意淳于越的观点,太子乃国之根本这句话不是假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可靠的储君做保障,王朝的稳固无从说起。
所以常有人评价秦亡的原因之一,就是秦始皇没有及时择立太子,导致赵高等人在秦始皇死后,篡改诏书立胡亥为太子。
“而诸公子中,就属公子您最受陛下器重。”淳于越向着陆昭深深一拜,“为了大秦的未来,公子您务必要当上太子!”
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