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蹲在地上,不知所措极了。
温格蹲在她面前,不容拒绝的拉过她的手,在看到那几乎要冒起水泡的红肿指尖时,他的眉头就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仿佛是一个再也解不开的结。
这是艾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到这个男人的一切:他脸上的皱纹,他眉目间的担忧,他紧抿着的嘴唇……
尽管自己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但看着他脸上这副凝重的忧虑神情,艾薇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道歉”:“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温格拉着女孩儿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走向客厅。在停顿一会儿后,他仿佛叹息般的说:“我只想要你安然无恙……最起码,不要因为我而受伤。”
“……”
心脏像是被小鹿稚嫩的角尖轻轻顶触了一下,艾薇觉得它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了起来。她楞楞的看向年长者那只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透过皮肤,她甚至都能感觉他掌心的纹路与温度。
脑海中响起了像烟花爆炸一样的轰鸣声,无数的电流都从那块短暂相接的皮肤里散发开来,让艾薇的心尖和四肢都因此轻轻颤抖起来。
她呆滞的望着年长者的瘦高背影,只能机械性的挪动脚步,逐步的紧跟在他身后。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离奇的想法——如果这不是一个走廊,而是一辈子就好了。
冬日的客厅里已经燃起了壁炉,火焰吞噬木柴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空气里是苹果木的独特清香。
温格将一层清凉的烫伤药膏轻轻涂在了女孩儿的指尖,他垂首,专注的做着这一切,而艾薇则是盯着他那头灰白色的头发发呆。
“是因为那件事吗?”
“嗯?”
年长男人的忽然提问让她脑筋没没来得及转过弯。
而温格则是用细棉布将她的手指头包好,缓缓说:“关于太阳报的事情,等这周的比赛结束后我就会向外界澄清。抱歉,Ivy.我给你带来太多麻烦了。”
“……”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也在为这件事烦心吗?
艾薇心中百感交集,她情绪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道:“事实上、这并没有什么……而且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听到她的话,温格收拾药箱的手停顿了一下,在沉默片刻,他才沉沉的说:“……我还以为你会‘理智’一点儿,选择和我断绝来往。”
“……那我想我应该做不到那么‘理智’,先生。”
因为他的这句话,艾薇居然莫名有点火大,于是她的语气变得尖利起来:“我本来以为我们是互相需要彼此的,也以为经历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您应该知道我就是个执著到近乎顽固的傻瓜……是的,因为您的存在,我确实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可是一想到您,我就觉得那些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像堂吉诃德一样去和风车做斗争……”
“……如果您想断绝我们的来往、让我退出您的生活,那我希望是在您极度厌恶我、讨厌我情况下,而不是仅仅因为外界的恶意揣测,就将我剥离。”
女孩儿的这番话让年长男人那近乎完美的伪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温格那双苍苍郁郁的眼睛落在艾薇身上,仿佛盛放着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是最深切而热烈的模样。
“你确实是个傻瓜,Ivy。”
年长者的大手温柔的落在女孩儿的脸上,不带任何猥亵之意,只有满心的怜惜,“没有人会像你这么傻……但也没有人会比你更可爱了。”
艾薇的喉咙艰难的哽咽了一下,她微微侧过头,感受着温格掌心里的温暖,心中所积攒的一系列委屈、难过情绪差点就要再也控制不住的喷发出来。
“所以您应该珍惜我,”女孩儿眼睛红红的,却依然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傲娇模样,对面前的年长男人说:“因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像我这么傻的傻瓜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
闻此,温格笑了起来,带着点无奈,带着点怜爱。
一向克制内敛的法国男人,将一个轻盈到像蝴蝶振翅的轻吻落在了女孩儿眉心,喉间传来的沉哑声音就像窗外窸窣作响的常青叶。
“是的,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Ivy.”
人这悲伤而短暂的一生啊,总有一件事会值得去最竭力的奔跑。或许是黑夜里一座冒着亮光的灯塔,或许是一个布满繁星的晴夜,又或许是一个静寂的站在不远处、等候你的人。
即使屋外大雪茫茫、即使我们身穿单衣素屐,也会欣喜若狂地奔出去,义无反顾。
星辰闪耀,灯塔无声。只有你我,才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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