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原因,又是重复的辗转难眠。
任苍苍脑子里很疯,身体不听使唤老是翻身,一到晚上。脑子里总是出现些以前或现在的东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例如初三上学期的时候在回家等公交车的路上看到一位骑着摩托车的大叔摔倒了,她那时候圣母心赶紧去帮忙,结果被大叔嫌弃。室友的金鱼跳到床底下去了她好心提醒被倒打一耙。有一群人围着她,她气急了去找老师她初中三年只找过一次老师,可唯一的那天她找遍了,办公室,教师宿舍楼,操场……整个学校都差不多走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看着很正直的人。还有爸爸妈妈支离破碎的强撑婚姻……。
一些小事而已。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自己也坦然接受了,对现在的生活没半点影响,已经离开他们了离开溪镇了,各奔东西,她觉得自己真是记性好,好到可笑,想忘又不甘。
烦躁又不安,升起无名之火。
她回过神来,试探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者想点别的。
任苍苍想起了那个落灰的箜篌,已经有有一段时间没练过了,在这方面她极有天赋,基本教一遍就能记住,一直是老师看好的佼佼者,可她自己兴趣平平,并没用心专研。
她想起了王以恒,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这段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她承认是对他有好感,可也没想过会发展这么迅速,一时冲动了,任苍苍好奇的是,为什么王以恒会注意到她的听他们说还是从初中就注意的。
在她的记忆里,在初中除了学习就是吃饭睡觉,她就跟一块一样透明,在人群中主动找都找不到的那种,她并没有听过关于任何王以恒的事迹。
翌日早晨,任苍苍刚出门就碰见了守在小区门前的王以恒。
酉县秋天很古怪,昨天艳阳高照,,今天就寒骨连绵,天蒙蒙亮,少年平直的脊背一半陷在阴影里,身形利落。
穿着单薄的绿色校服稳稳站在路边,五官柔和,矜冷清贵,任苍苍总觉得他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稳重和疏离。
半亮的天格外寂静,街道上只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和学生居多,早餐店早早就亮起灯来冒着热腾腾烟雾。
“王以恒,你在等我?”任苍苍有点局促。
他转过身,“不然呢?,女朋友,我等鬼啊。”
显然有点无语她的疑问。
“不对啊,你不是住校的吗?”
“这难得倒我?”王以恒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走独证。
这才多长时间啊?大晚上他怎么弄的,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哦不,什么身份。
本想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来,转念一想,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听,没准还会不高兴,就此作罢。
秋风大作,却有股寒冬腊月的味道,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怪不得众所周知山城只有夏天和冬天。
“噢。”
“那你冷不冷啊,”任苍苍校服里面都还加了件毛衣。
“冷啊,你把你外套脱给我呗。”
“啊?”
“我说冷,真的,特别特别冷,我都站好久了,腿也麻了。”
任苍苍有点懵,不是,谁还来真的啊?就算是真的也该他脱吧!
怎么还搞角色互演呢?
“行。”任苍苍正准备拉开拉链。
“无情人做对孤雏,暂时度过……”楚相思路过。
她可一直在后面听着呢,任苍苍也太实在了吧,听他们谈恋爱太无聊了一点都没有小说剧情,索性不听了给他们配个乐。
边唱边从他们中间穿过,还给任苍苍使了个眼色,不过任苍苍并看不懂。
楚相思一直回头看,转身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径直威了脚,疼的龇牙咧嘴的,看见任苍苍准备走上前来忙慌不择路的跳走了。
玛的,倒大霉了,不就看了个热闹吗。
“啊!”光顾着看路,头一脑门又撞树上去了。
“卧槽,日麻闯鬼了嘛。”这声骂的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楚相思这下真又疼又社死又气,羞愤万分的跑了。
可不能让人看见,她可是大网红,不然女神滤镜就月坠花折了。
王以恒轻笑一声,任苍苍闻言看过来。
“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那样子真挺好笑的。王以恒忍着笑握起拳头捂了捂嘴。
“哈哈哈,你想笑就笑吧,我也觉得挺好笑的。”
任苍苍算不上笑点低的人,刚刚那一幕其实挺滑稽。
任苍苍正准备继续脱,王以恒按住她手腕,“还真脱啊?随便说说的你也信,我不冷,逗你玩的。
“当然,你非要脱衣服给我看,我也不好拒绝。”
王以恒的语气实在不能说正经,一整个混球样。
任苍苍不理他了,绷着小脸直接略过他。
这人真是,他是怎么从一张乖小哥的脸,从容不迫得说出那么流氓的话来的。
明明看着是干干净净好少年啊。
王以恒跟上她,车辆从路边光影掠过,鸣音吱吱作响,他走到她右边,让她走街道里侧,“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开这种玩笑,再也不会口无遮拦了。”
他觉得他们中间相处的模式太过官方,真的就是最亲近的陌生人,他也快不知道该怎么维持这段不明原因的关系。
她觉得他对她的喜欢莫名其妙,连他也觉得她答应的无缘无故。
她似乎从没表现过在意他,不找他不黏他,他不去联系他,她就也不去找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任苍苍脸热热的,她没那么容易生气,可以说脾气简直好到爆炸,基本没什么事能让她急眼,她只是不好意思。
“我没生气,我有话跟你说。”
任苍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有些事说不开,就在她心里长成一堵墙,一直说不开就长成一堵长城。
王以恒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没生气就好,吓我一跳,你想说什么就说,早餐想吃什么?饿不饿?”
“熨斗糕。”
“那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