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难事了。”这样想着,娇娘子喜笑颜开,只等官人回来相商便可。
心事完了,娇娘子热切道:“到底是官人享福,伯母若不来京,这事岂不耽搁下来了。”
柏氏打趣道:“我那表侄儿也聪明的不是,家中唯他一人做了商贾生意,如今是风生水起,没点本事怎么行,倒是我们不好,平白住了些日,也——”“伯母爱说笑。”娇娘子忙止道,劝道:“官人受伯父伯母恩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来京有要事,也不急着一两天,等事顺了,也该多留几日,京中地广,四处都看看才是。”
提及要事,柏氏这才想起今儿去江家一事,原是要去寻大老爷,于是同她说笑一场后,道要离去,娇娘子知她有事,便不再拦。
且说柏氏寻许大老爷,闻大老爷在书房休憩,忙急着去告喜。
许大老爷听后,面露惊愕,只呼道:“什么?”
柏氏面露傲意,坐了一旁,又将自己去江家的事添油加醋倒了一番,最后又道:“妤儿真是好福气!”
大老爷愣是未缓过神,倒不是因江老太太肯许诺淑妤婚事,而是恐此事决定之快,出乎意料。
见官人思忖,半晌后才开口问自己:“可说清楚哪家了?”
“自然是江家了。”柏氏盯着官人诧异的脸色,忍不住继续道:“江家如日中天,家中有三房,大房那长子,姨婆倒少提,只说是个混头儿,二房虽是庶子,却是个秀才,想是极聪明的人,姨婆也不住夸赞他,在京中颇有些名声。妤儿的才学在咱老家也是人人皆知,莫说诗书,论琴论棋也是学精了的,我瞧着,这原是一桩好婚事才是!”柏氏突然顿道。
见柏氏似有话未完,大老爷心下也猜中了七八分,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姨婆的意思,是要将妤儿许诺给三房?”
柏氏点头回应:“三房那位是个嫡子,你我见过的不是。金明池放榜后,虽未中秀才,模样倒是有股子书生气,也俊俏。”柏氏拖着茶盏,呷了口茶,又峰回路转,“可在老家,哪怕是嫁给穷举子都有脸面呀,若知道如今是一个进士都没摸到边的小子要娶妤儿,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家只攀附权贵呐!也不知姨婆……”柏氏盯着他,突然停下来,自知有些话不宜说出口。
大老爷瞪了她一眼,二人沉默片刻,突然间恍然大悟,心下瞬间明白了江老太太的心意。
大老爷笑道:“姨婆这番打算,才是成全了你我的心意。”
柏氏不解,正看着他,大老爷同她道:“你我应当要感激姨婆,江家祖辈是进士出身,在朝曾做金紫光禄大夫,不说大房,二房三房的公子哥们皆是有才学的人,不论将妤儿许诺给谁,都是我们高攀才是。二房如今中了秀才,多少达官贵府的赶着去登门,轮的上咱家?”说及此处,柏氏脸色稍显赧然,又听道:“京中官宦家的姑娘自然不比妤儿差,二房有添光之喜,是门面风光,自然有无数相亲事,我们家再硬贴着去,知道的,以为连襟的干系走得亲近,不知道的,以为江家瞧不上其他京城贵府,当我们是多珍贵似的,江家名声也受损,如此说嘴的人,岂止老家,你瞧着京城这些贵府都是成了精的,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淹死咱家了。”
此话一出,柏氏便想起满月宴上,同各贵府大娘子同聚一处的场景,不免咋舌,心知官人的人有理。
“你方才说,三房未中秀才,姨婆肯许诺婚事也正是因此事,毕竟同是清流人家,才华在你我之上,二房正风光,三房风声才小了些,说嘴的人自然也少了些,如此,待妤儿嫁了京城来,难不成老家的耳朵长到京城来?日后,只管多打点嫁妆便是了。”
柏氏虽是个急性子的人,可为着此事不得不一再谨慎,虽方才为姨婆的打算似有不满,如今官人讲明其中利害,她这才明白,若三房也中了秀才,姨婆自然不会赶着下帖今日会面。如此便只剩大房,先不说许家肯不肯,江家大房主事,大娘子崔氏肯下聘?不如趁着如今风头势头小,将婚事敲定,日后若三房的争气,中了进士也做了官,那可是过天上日子!
柏氏一点即通,连连点头称是,又不住佩服姨婆的打算,方才曾似有责怪的意思也烟消云散,只觉脸色微烫。
大老爷抬眼提醒她道:“此事虽成,可到底还未下聘,也未请媒婆子说事,不如瞒了此事,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回了老家回了二弟家再打算,若现在巴巴得同妤儿说了,倒是先做起别人家父母了。”
“是了,待此事终了,咱家也好过了。”柏氏双眼含泪,婚事已定,妤儿的后半生,许家的荣光,终于都有了。
现且说正从外头回来的珉二,此时已是戌正。
两家在一处用完晚饭后各处散了歇息,珉二同娇娘子在后院赏月吃茶。
“可是有一则好消息要告知官人。”娇娘子的双眸如上空正泛银白的明月。
娇娘子将今儿柏氏解忧一事说后,珉二精神了许多,一双疲倦犯困的双眼明亮起来,“如此一来,可算是有了办法。”
娇娘子同他笑道:“那明儿我让人备了马车去庐州一趟,再捎信带过去,此事你明儿也同孙九说了,只管让他放心便是。”
因常年寒身晚归,又四处跑动,每到寒冬直至暮春,珉二手上冻疮也不见得好,此时他双手仍揣着一副从前娇娘子缝绣的鹅羽手套,只觉一股子暖流进了心窝子,一旁的娇娘子放下茶盏,起身道:“我再去煮一壶热茶来。”
珉二拉她坐下,“娘子坐,许久未同你说故事了。”娇娘子缓缓坐下,笑道:“官人想说什么?”
珉二同她述起一段自家的陈年往事,当年,许老太爷同自己祖父虽非亲兄弟,但干系深厚,自幼在唐州时,便在一块儿玩儿,祖母又同许老太爷是亲姊妹,三人便同在一处读书。
许多年后,祖父下聘许家,三书六礼迎娶祖母,此时许老太爷一家已是在京数载,做官多年,待祖父也终于功成名就,做官迁京后,又受许老太爷庇护照顾,官路平稳,未有坎坷。
直至有年间,祖母生子险些遇难,祖父被困宫闱不得脱身,只许老太爷提着纸灯,夜敲宫门,主动替祖父领了大内之事,之后便有了父亲,再有了自己。
数月后,许老太爷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