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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2 / 4)

这莫不是一首诗?”

沉香挽着她的臂弯,树隙投下的斑驳光影洒在她们发肩闪着流光,又有清泉叮咚伴着笑声,“这自然不是一首诗,是一则典故,待会子我们找一处坐了,一起看诗去。”

晴雪赧然,“我哪儿又识字?”沉香攥紧她的手,生怕她走掉,“那我可是不会说话,知道姐姐害臊还要赶着你走,好姐姐我错了,好不容易找个相伴的,总比同底下小厮们闲话正经些。”如此,晴雪这才得以留下,二人寻寻觅觅,在后山找了处小池边坐下看诗。

现回到文适这头,他揣着那二两金去外头吃酒,直至夜色已晚才归,又路逢矾楼,不禁驻足,见楼高三层,五楼相向,飞桥栏槛,珠帘绣额,灯烛晃耀,一时恍神,矾楼对面,于主廊下的娘子们喧闹再三,文适这才回过神。

“江二郎,你痴痴站那儿瞧什么呢。”

“今儿有邢州才来的脂粉,给你掖着份呢!”

文适抬眼,见红匾金字刻着“十二楼”,甚是熟悉,又瞧两侧楹联写着——摘得蟠桃寻青天,楼中美人洽似仙①,软语入耳,望之宛如神仙妃子在招手。

文适站在主廊边,同娘子们嬉笑一番,又左顾右盼,“知道我来,都出来了。”

“也只有你来,才有这般大排场不是,姐妹们,快进来吧。”为首的善娥娘招呼道。

十二楼芳香十里,各色珠膏琳琅,钗饰咣当可成曲,文适却司空见惯,只走马观花一场后找了空处坐下吃茶,刚接过茶盏,便听善娥娘语气似有试探,一旁嗔笑道:“想是我们这儿东西不好了?江二郎也不隔三岔五得来,这茶可香?”

“是香,刚煮的?”

善娥娘没搭理,只道:“既这样不如去外头吃茶得好。”

听不出好赖话的文适一盏茶才下肚,见她如此说,下一瞬不免讪笑,“又是哪儿的话,今儿既来了,我何该多坐一会儿。”

善娥娘不依不挠,似在撵客,声音却娇柔,“罢了罢了!你只这完一盏茶吃了快回去吧!我们这儿浑气,哪儿比得上酒楼烟火的地儿,亏我还巴巴得替你掖着脂粉珠膏,何该给别人才是!”

“我的好姐姐。”文适立马上前将善娥娘面前的纨扇拿开,只瞧一眼便觉恍神,恐她有气,慰道:“你瞧这是什么?”

善娥娘斜目,见文适手中正攥着不知从哪儿掏出的银钱,她笑着用纨扇扑在他鼻头,声音婉转如丝,让人闻之欲醉,“若又是从哪儿处酒楼赌来的……今儿我若收了,明儿这钱指不定在哪处呢!”

文适摩挲着她的手,甚觉柔软玉嫩,心下澎湃,又凑近伏在她耳边低语,“可无人敢抢了去,只管拿,好姐姐也快把好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善娥娘目光如炬,“你是急着给你屋那姑娘?”银钱刚入手便知多少,她勾手笑道:“不好的东西怎会给她?你随我来。”

文适跟着去了里屋,善娥娘拿出一只描金漆绘扇纹匣,里面是一套碧玺镶红珠鸳鸯纹簪。

善娥娘合上匣,正对上文迢痴痴的目光,笑道:“这是邢州才到的珠钗,旁人都未见过的。”

“好姐姐拿近些我再瞧瞧。”文适伸手便要捧过那匣子,善娥娘也未阻拦,又从一侧委角柜里拿出一盒胭脂,“可瞧仔细了,出了十二楼,可不能退的。我这儿另有一盒万金红,私赠你那屋的姑娘,你也拿去吧,只说你在外头买的。”

“她得姐姐你点水的恩情,我若瞒了,岂是我罪过。”文适又接过那盒绵燕支去嗅,颇有一股子万蝶扑腾的沁人香,不觉痴迷深陷。

“你惯会说道,你家的事我可不能瞎掺和,我只疼你房里那姑娘罢了,你便是要我千金万金赠她我也拿不出来,这点子小恩小惠倒牵挂着了。”话毕,她又半推半就请人出去。

“好姐姐,得了空我再来。”文适满载而归。

善娥娘持扇半遮面,莞尔打趣道:“我这儿的茶可不香,也别来蹭茶,外头自然有好地方等着你!”

见人远去了,善娥娘才撤身回了里屋,将委角柜里的账本拿了出来,又再三清了刚接过手的银钱,账本上便又多了一道浓墨重彩的一笔。“快了……”她自语道。

月深时,文适才归,他从后门而入,见门口立着几个小厮,晴雪转过头,撤了几步,笑道:“见过二公子。”

文适恐她着急去休息,叫住她:“瞧瞧这好东西。”一语未了,便抹了一指的万金红在她鼻头上。

晴雪吓了一跳,险些失声,恐道:“这是什么?”

“外头的新胭脂,香不香?”

晴雪伸手去擦,闻言便不禁凑在手上去闻,“是香。”

“当真?”

“不当真。”

“回头我在外头给你捎一盒。”以为她爱打趣,文适也未在意,只知这万金红讨人欢喜,急着要回房送人。

“什么好赖东西也往我身上抹。”司扇探身,见手上正擦了一抹艳红,香味甚异。

“十二楼新到的胭脂,可喜欢?”文迢关上房门,唯恐香味跑了去,司扇闻言,温言又一笑,“竟是十二楼的新玩意儿,倒是香得很,可是给我的?”

“不给你我买了做什么。”文适将她搂在怀里。

“二郎可别错了话,这屋里姐妹都等着呢。”司扇似有醋意,半推半就得要远了他,文适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可是独一份,你自个儿用。”

“可不敢用。”司扇立马拒道,“这红比外头花儿都艳。”司扇又抹了一指,晕在手心,血红的胭脂在烛火里触目惊心。

“……罢了,那我剩下的东西你更不敢受用。”司扇听后怔怔,见文适又从哪儿掏出一只匣子。

“邢州来的新玩意儿,你戴着好看。”文迢将那一对鸳鸯簪插在司扇素髻上,恍若仙女一般。

司扇小心翼翼侧身,正对上镜台,下一瞬不觉噙泪,心下又忐忑,“可……可是多名贵的东西……也塞给我……二郎,你且拿去退了。”话如此,司扇将簪撤下,又攥在手中,眸光停在簪上的鸳鸯纹,实是让人移不开眼。

“你既心疼钱,也辜负了我的心。”

“那……我便好生收着。”司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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