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牛头马面着急忙慌:
“太晦气了,那姓洛的他又来地府蹲点。”
敖萱无奈叹气,这是夕改命朝死可矣?见清介还没来,她把消息转过去,约好地府见,化作一缕青烟赶去。
到了鬼门关,卫须子正站在门口闭目养神。敖萱邀他入地府,这厮连忙摆手,老朽活的好好的,可不想去。迈入第一进大门,清介与牛头马面正在聊天,当然他主要负责听,另两位自负捧逗,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还不错。那厢书生依旧站在风中,冷冷清清。
清介瞥见敖萱到了,顿时笑容满面。见她欲上前,他忙伸手一拦,眼神示意:看我的。只见他淡定来到书生旁边,一拳打晕书生,揪着衣领就走,跟拎个纸片人似的。片刻,将人带去凡间,抽取记忆,推回尸身,动作一气呵成!
敖萱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根据修改后的命簿,书生接下来考取功名、结婚生子。两人同卫须子一阵嘀嘀咕咕,商量对策。于是...
日头高升,一位衣衫整洁的白胡子老头出现在洛净知家门口,那张脸分明就是卫须子。他摸着院墙,颤颤巍巍进了院子,看到洛卿知,开口就喊:
“那书生,你与老道我有缘呐!”
书生急忙吞下碗里的米粥,舔了舔碗边,又将衣服上掉的馒头渣一一捡吃了,方道:“老师父,我家没有余粮。”
老头慢慢走着,摇头晃脑,“莫小看了人,老道我不为化缘,是受上天启示,冥冥之中来为你指点迷津的。”
书生眼中有疑惑,“哦,是吗,师父,要不进来坐一下?”
卫须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施主近来有没有很迷茫,经常觉得浑浑噩噩,不知生死。”
呃...近来大概好像约摸...确实如此。书生皱眉深思,自己每天不思课业,不思劳作,却总想一死了之,但若死了,又有点不甘心。须臾,问道:“可有解法?”
此问甚合吾意,卫须子满意的捋捋胡子,“施主,你苦读圣贤书多年,是不是该去考功名了?”
“非也,”书生立时反驳。他站起身,透过房顶的破洞,看向天空,目光炯炯,似有凌云壮志,斩钉截铁道:“我不为五斗米折腰!”
五斗米乍啦,刚才的米粥不香吗?卫须子腹诽一番,“那你是不是该娶妻生子了?”
书生黯然,双手一摊,“想娶,可我没钱呐。”
卫须子朝梁头瞟一眼,藏在屋顶的清介,手指一弹,在书生脚边多出两锭金元宝。卫须子指着元宝惊呼,“哟,施主,这是你掉的钱吧?”
书生愣了一下,连连摆手,“不...不是!我可一穷二白!”
卫须子笑道:“施主,这金子出现在你脚下,自然是你的了,何不收下,买座大宅院,娶妻生子呢?”
书生坚决拒绝,“这绝对不是我的,肯定是那富贵人家丢的,若让官府知道,必板子伺候,平白安个偷盗的罪名。我辈读书人,清名极其重要,所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也!”
还真是认死理,卫须子苦劝道:“这顶多算无主之财,又在你家出现,当然算作你的了。”
书生双手负背,一脸傲气,“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非我劳力所得,怎能安心。老师父若需要,尽可拿走!”
卫须子气的发抖,片息,胸口气顺了,仍谆谆劝诫,“施主,你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不屑经商,没有功名,如何有钱财,又如何娶妻生子,供养家人呢?”
不料,书生掷地有声,“小生不为金钱媚骨,不为斗米折腰!”
哼,竖子!你这般分明要折你祖宗的腰!卫须子已气的说不出话,拿起拂尘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身,将那两颗金元宝捡起,揣进怀里。哼,饿死你,老朽也不管。老朽要用这元宝救济那些乞丐去。
书生急忙喊道:“老师父,别走啊,我还有些迷茫,需您开解?”
“不,你不需要!”卫须子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天杀的,老朽更迷茫?他为何总是这么固执?活着不好吗?钱不香吗?
敖萱与清介忍着笑意,跳下屋顶,追上气呼呼的卫须子。三人百思不得其解,那书生之前改命簿,想要的就是金榜题名、娶妻生子啊。这没有钱,拿什么上路考试?又怎么讨老婆?可给他钱,他又不要,接下来该怎么办?
敖萱玩笑道:“卫前辈,要不你牺牲一下。我们威胁那书生,让他收下元宝,否则就当着他的面狠狠打你。到时你故意惨叫,相信不消几下,他便会心软,立刻收钱呢。”
“不行!”卫须子头摇的像拨浪鼓,当即否决。
清介想了想,“要不要英雄救美,我们幻化成强盗与良家女。女子被强盗追逐,逃命到书生家门,被他所救,于是女子重金酬谢,这样他就会心安理得收下钱财?”
年轻人挺有想法啊,卫须子感慨一下,“要不你俩来吧,老朽年纪大了,不耐折腾。”
正在此时,半空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表妹,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