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柱浑浊的双眼里再无醉意,只余下惊恐和愤怒。
等颜伊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惊恐又转化成了色眯眯的打量,干瘪松弛的脸上竟染上了几分□□的笑意。
颜伊看着他,似乎是自言自语:“今天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安静一点吧,我要干活了。”
说完,她四下环顾,看到案板上钝出豁口的刀具,眼神一亮,钝刀,好刀!
眼看颜伊拿着一把狭长的杀鱼刀走来,赵财柱终于慌了,奋力挣扎着,手脚却没有半分力气,完全挣脱不了手腕粗细的麻绳。
颜伊解放了他的嘴,就问了一句话:“李二狗真的把小云许给你了?”
赵财柱本想喊救命,听到她问的话,大笑起来:“那个黄毛丫头,能让爷爷我玩她一晚上都算是她的福气!还许给我,还要我六贯钱?!我呸!我才不要那个赔钱货!”
颜伊皱起眉,她明明看到昨晚赵财柱打了小云之后,小云一路逃到她院门口,却被这狗东西追上又打了一顿,赵财柱离开的时候,小云分明已经不动了。
“你没杀她?”
赵财柱不屑地呲着一口黄牙:“贱丫头打两下就能死了?李二狗那东西打亲生女儿可比我狠多了,那丫头命硬着呢!”
颜伊却说:“你不仅打了她,还拿这把刀砍了她!”
赵财柱看她手里闪着的刀刃,流露出几分惧怕,却还是嘴硬道:“那又怎样,那贱货不肯给老子上,我砍她一下怎么了?这刀能砍死人?!”
颜伊摇摇头:“男女力量悬殊,那一下足够要她半条命了。”
她叹了一口气:“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小云太过弱小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而你的命,也不是你能掌握的了。”
赵财柱看她步步逼近,惨叫起来:“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爷爷我上头有人,灵鹤宗,我哥可是灵鹤宗的!你今天要是动了我,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救命!救命!!!”
颜伊堵上他的嘴,看了看手中的刀,这大概,也算因果轮回吧。
“哎,你听说了吗?酒巷子里的那个赵光棍疯了!”
“什么?他不是老说自己有灵力傍身的吗,这修仙人还能疯了?”
“谁知道呢,昨天晚上我听着外头有人在叫,一开门就看见他趴在地上,黑酸酸的一团,看着怪渗人的。”
“他刚刚在桥边捡垃圾吃,你们可别过去,小心惹一身骚……”
颜伊打了个哈欠,今天凌晨把赵财柱扔到街上,回家洗掉血迹,装作刚刚出门的样子漫步在街道上,实属心交力瘁,累成狗。
颜伊找到了李家的小瓦房,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又算了算时辰,上前敲响了李家的大门。
意料之外的,门开了,不过一天而已,谢婶子就像老了十岁,鬓角甚至多了几根白发。
“你来做什么,还嫌小云死的不够惨吗?”
颜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硬生生把年过半百的老妇人盯出一身冷汗。
“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儿子马上就回来了,他可是灵鹤宗的弟子,跟你这种凡夫俗子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别想找我们家麻烦!”
颜伊漫不经心道:“小云这两年给我送了不少吃的,我总觉得有些亏欠,准备了一点金银之物,就当是还了小云的恩情,能否让我再见小云一面?”
谢婶子一听,眼神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丝贪婪,却很快压下,愤怒地拒绝道:“你把我们小云当什么了?!谁要你的钱,我的小云已经回不来了,你滚!”
不甚结实的木门差点夹到颜伊的鼻子,颜伊耸耸肩,打算先回去睡觉,办法总会有,养精蓄锐才重要。
颜伊回到自己的小院,榆钱叶子没有堆在门口,石桌石椅也光亮如新,整个屋子像是被田螺姑娘光顾了。
颜伊还没来得及称奇,就看到从屋里走出来一人。
等等,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