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左右环顾，没发现有什么人影，翻身下床，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头上裹着白纱，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幸好那天换下来的衣服还在旁边。
她换好衣服，往窗户下看了看。
沈家出手阔绰，给她包的病房也是高级单间，就是楼层高了点，对恐高人士不太友好。
沈梨面色凝重。
这波……
恐怕是肖申克的救赎。
趁着值班的护士没来，她悄无声息从病房溜了出来。
随后假装成来探班的普通家属，捏着手机低头穿过走廊，尽力不让自己弄出动静。
整串动作一气呵成，直到迈出医院大门，确认身后没人跟着，她才加快步子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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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担惊受怕半天，着实对神经不太友好。
正式来到拘留所，沈梨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其实奚世琴就是说着吓她的，压根不会叫人过来。
拘留的地方在里面，大厅列着几道长椅，估计是留给前来保释的怨种坐的。
此时此刻，上面竟然坐着一个熟人。
林软抬起头，看到是她，情不自禁冷哼了一声。
反正都已经彻底撕破脸，沈梨倒也不在乎。
唯一有点让她意外的，就是本来以为那天晚上林软和赵砚已经闹掰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肯来捞人。
她扭过头，正想假装没看见，视若无睹地往里走，林软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沈梨步子一停。
林软犹豫片刻，开口道：“你就不好奇我那天晚上说的话吗？”
她那天晚上喝上头确实说了挺多话的。
“……你是指哪几句？”
林软脸色微变，没有再绕弯子。
“虽然我确实看你挺不顺眼的，不过这事，的确是沈瑶先告诉我的。”
沈梨才不信林软是好心想告诉她什么。
林软是讨厌沈瑶，可她也明显讨厌自己。
不过送上门的消息不要白不要，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你跟沈瑶关系很好？”
林软的眼底流露出嘲讽：“塑料姐妹而已。”
“沈瑶这种人，表面和和气气的，其实心高气傲得很，哪能看得上我这种小门小户。”
林家是有钱，跟沈家比起来却算不了什么。
这话酸味够重，沈梨瞥她一眼：“所以？”
林软按下内心的嫉妒，接着道：“后来你被认回来，她表面装的很开心，其实背地里气得要死……不过嘛，这些她都没有表现出来。”
“后来知道你有男朋友，一时半会不能履行婚约，她才是真的开心，还跟我说你男朋友是个穷小子，连给谢家提鞋都不配。”
沈梨点点头，赞成地道：“这话没错。”
林软一脸复杂：“……”
她确实是因为这个才去勾搭赵砚的。
赵砚在某种程度上先是沈梨的前男友，后是她的男友，两个人在这儿诋毁他，怎么听怎么感觉怪怪的。
林软说：“我是听了她的话才来抢你男朋友的，你不生气？”
沈梨实话实说：“刚开始有点，后来还好。”
林软：“？”
什么叫刚开始有点？后来还好？
这玩意儿还能讨价还价的吗？
事实上，自打进沈家第一天，沈梨就知道沈瑶是什么货色。
一开始酒精上头确实刺激，只不过刺激褪去，反而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明明很恶心，但因为是沈瑶做的，莫名变得很合理。
林软想借这话挑拨离间，着实是没必要。
不需要挑拨，她俩只有在沈家人在场的时候才勉强维持表面的和气，人后互相恨不得掐死对方。
她出了什么事，沈瑶绝对是第一个上前踩她一脚的。
就像这次的酒吧闹剧。
林软见她根本无法被打击到，索性将另一件事也抖了出来。
“那些黑你的帖子，你不想知道是谁发的吗？”
听到这句话，沈梨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软意有所指，“那些传得最夸张的谣言，啧啧，什么出轨、什么小三，沈瑶看到了，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凡事讲究一个真凭实据。虽然很讨厌沈瑶，但败坏沈家名声这种事，她总觉得对方还不至于做的出来。
不过，也可能是她高估了沈瑶的道德下限。
更何况，真正的三不就搁她面前吗？
沈梨说：“你还好意思主动提这个？”
林软有些尴尬：“你不信？”
沈梨直接说：“我不知道，说不定。”
如果有证据，那么不仅是她，奚世琴也会对沈瑶大失所望。
“说不定……这个倒是确实。”
林软扯开话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毕竟你刚被沈家认回来，又有和谢家的婚约，多少人背地眼红得要命。”
“多少人挤破头想进谢家的门，就有多少人恨你。”
“——沈梨，你还真是不招人喜欢。”
包括她。
赵砚根本就是个又穷又没担当的渣男，别说是谢苏年，就连许奕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跟赵砚在一起，本来就是想挫沈家大小姐的锐气，顺带气气沈瑶。
谁知道后面被沈瑶那个小贱人捡了便宜，借着当晚的事大做文章。
有了沈梨的衬托，沈瑶的风评又高了一截，温柔善良，更像是沈家的千金。
想到这些，林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自己没捞着好，反倒被沈瑶抢了先，不在沈梨面前添油加醋说这一嘴，她绝对不甘心。
沈梨大概能猜出她的想法，不过她懒得拆穿，转身离开：“随便吧。”
她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也不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