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但对新手来说很麻烦。
沈梨一直觉得自己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比如现在,考虑到其他人的游戏体验,哪怕她心里已经觉得死定了,也要尽职尽责进行最后的扑腾。
除了谢苏年,其他人都还在认认真真盘。
总不能直接开摆。
许奕半跪在衣柜前,弄了半天都算不出数独密码,有点不耐烦:“这玩意儿怎么开啊。”
年久失修的道具柜子随着他粗暴的动作震起一层薄薄的灰尘,兜头面粉般洒在头上。
他呸呸呸几声,仓促抹了把脸,发现谢苏年已经开了床头柜,在旁边事不关己地看线索,心里来气,顺手搡了他一把:“你来。”
谢苏年看线索卡看得专心,一时不防,没躲开,被推得身子一歪。
他撑着床板勉强稳住身形,皱眉看了许奕一眼:“你有病?”
跟他在一起玩久了,许奕早练就了城墙厚的脸皮,因此毫不在意,双手合十地虔诚道:“有啊。”
“帮我弄开这个就治好了。”
谢苏年:“……”
他没说什么,扯了扯嘴角,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嘲讽道:“你连这种益智小游戏都不会?”
许奕:“行了兄弟,差不多得了。你等推凶再开怼吧。”
“急什么。”谢苏年漫不经心地垂眼做数独,“这不在串证据链吗。”
不远处捞线索的沈梨:“……”
总感觉死期将至。
这轮都是之前的深入线索,没开那么多房间,众人找着找着,不可避免就会聚在一起。
空间这么小,很难不听到他们的议论。
谢苏年平时和她话很少,说话也不怎么好听,现在看来,他在朋友面前也是一样的德行。
就是在她面前会稍微收敛点儿,直接选择不开口。
许奕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沈梨没什么可找的,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听他俩阴阳怪气,绕回之前的房间,想重新弄出自己藏的信。
上局程意安来得突然,她记得自己把信踢进了桌底。
这种位置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沈梨走进房间,精准定位,自信满满地掀开桌布——
底下空无一物。
“……”
谁把她证据拿了!!
上半场谢苏年说了约会的事情,这封信现在已经没用了,倒不是什么重要道具。
问题是,不是重要证据,谁会拿这个啊?
.
二轮线索比一轮丰富很多,圆桌集合时,每个人都拍了很多照片,只等沈梨一个。
她慢吞吞落座,桌上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到她身上。
熟悉的被质问感扑面而来。
许奕明显有备而来,像上局那样拍出线索,身体前倾:“我记得上轮说过,这轮要盘你的。”
沈梨给他留了点面子,有气无力道:“你盘。”
“首先。”许奕按开手机翻出照片,“我在你枕头下面翻出了这个。”
——一张林眠和亲生父亲的合照。
沈梨:“怎么了吗?”
许奕指了指孟跃:“他的角色是张文远助理,助理日记里有写,你父亲曾经是张文远的财务。”
“然后呢?”
“十年前张文远的财团被查出税务问题,你父亲没过多久就意外出车祸去世了。”许奕思路很清晰,“账务直接责任人死亡,顶了张文远的黑帐,公司通过运作逃过一劫。”
他直勾勾看向沈梨:“我现在很怀疑你有为父报仇的倾向。”
沈梨其实已经不太想抵抗了,为了尊重别人的游戏体验,她还是道:“证据在哪?”
许奕噎了一下,说:“照片。”
孟跃双手交叉,手肘放在桌面上,对许奕的话颇为赞同,仍旧适时表示:“动机很明确,证据不够。”
“我知道。”许奕来回频繁滑动手机,“我这不正在研究吗。”
查询无果,他发自内心地纳闷道:“没道理啊,你们有谁拿了隐藏证据没公开吗?”
沈梨本人就是凶手,其他人理论上都是一个阵营的,除了她,谁藏隐藏证据都是背刺的傻逼行为。
但,天地可鉴,她确实没藏什么东西。
唯一藏的那张纸还被人拿走了。
许奕看谁都有鬼,目光炯炯如炬,扫视一圈,发现并不能看出什么,只好用胳膊肘碰了碰谢苏年:“替我发挥一下。”
“……怎么替你发挥。”
“你上局不找了挺多线索的吗。”许奕抬抬下巴,“别划水了,拿出来分析分析。”
“分析不了。”谢苏年语带敷衍,从剧本底下推出一张东西,“拿了一堆废卡,就在助理房里翻到了这个。”
这张线索卡是第二轮搜证搜出来的,里面写着助理和张文远近些天的议事内容。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条,就是他有意向娶乐鸢做续弦。
五十岁老男人,和二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
实在是不堪入目。
许奕接过一看,瞳孔地震:“好家伙。张文远这老东西玩的挺花啊。”
谢苏年:“要说动机,乐鸢和助理都有动机。”
许奕也反应过来了:“助理在设定上是暗恋乐鸢的吧。”
“是。”谢苏年懒懒往后一靠,提醒道,“还有我,我那个角色也有理由替林眠报仇。”
“……”
沈梨杀人的最主要物证是慢性毒药,正好与死者的死亡时间吻合,这个证据没被找到,只有她自己清楚。
反而是孟跃下的迷药和乐鸢与服务员沟通的罪证已经被盘出来了。
原本清晰的线索在谢苏年的介入下再度混乱,孟跃忍不住委婉表示:“倒也不至于这么……共沉沦。”
程意安没那么冷静,不是凶手还要被指认,表情明显变得不爽:“少诬陷人。这么大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