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无处诉说的冷漠。
戴个兔耳朵，给孩子整自闭了。
沈梨低头忍住笑意，唤了他一声。
谢苏年慢半拍回头，嗓音很哑，眼神和她一触即分∶“干什么。”
沈梨盯着他看了几秒，破功，转而看着远处的天空，嘴角翘起∶“看烟花呀。”
下一秒，天边绽放出一束灿烂的火光。
——砰。
无数烟火随着浓烟冉冉上升，再绚烂炸开。
开了一朵又一朵大簇绽放的彩色火花。
五光十色的光线交替亮起，气流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混合碰撞，摩擦耳膜。
耳畔不断传来围观群众的惊呼声。
就连那对小情侣都停下腻歪，开始用手机记录这难得的景色。
跟跨年似的热闹。
沈梨眨也不眨地看着烟花，神色比在场所有人都认真。
直到耳边传来谢苏年的声音∶“沈梨。”
他嗓音浅淡，带着鼻音，听起来莫名很温柔。
沈梨转过头，明暗灯火在他脸上交叠闪烁，那抹最深的眸光却始终是清亮的。
被这样注视着，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迟了一会才说∶“什么？”
谢苏年手肘松松架在栏杆上，身形清瘦挺拔，明明漫不经心，看着却有点别样的勾人。
他轻轻说∶“你有什么愿望吗？”
沈梨停顿片刻∶“现在吗？”
“现在。”
“好像没有。”沈梨想了想，“和你们在一起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没骗人。
自从回到南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玩过了。
谢苏年没说什么，只是很克制地勾了下唇角。嘴唇被烟火映衬得又软又凉。
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沈梨僵了僵，没有像往常那样避开。
她忽然发现，她其实很喜欢谢苏年对自己这样。
喜欢谢苏年不会追根问底，保留那一点令人舒适的分寸。也喜欢看他拿自己没办法，无奈中带着纵容的样子。
让她觉得自己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愿望这种东西，不是说说就能实现的。
但她此时，心里确实涌上一股挺冒昧的冲动。
突然、迫切、完全失去掌控的冲动。
愿望……其实是有的。
只是说出来就不灵了。
.
玩到后面，生物钟很好的两个初中生都熬不住了。谢岁安打了好几个哈欠，把头靠在沈梨肩膀上毫无形象地睡觉。
沈星耀的脑袋也不住点地。
谢苏年侧头，看了她好几次，终于不耐烦出声∶“谢岁安。”
沈梨把小姑娘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睡着了。”
谢苏年∶“……”
他不咸不淡地说∶“你挺喜欢她的嘛。”
“喜欢啊。”沈梨按了下沈星耀的后脖颈，成功把人从打瞌睡到摔倒中解救，无辜道，“弟弟妹妹我都喜欢。”
两个初中生作息太好，时间不早，沈星耀和谢岁安只能各回各家。
沈梨跟奚世琴很久没联系，知道贸然留沈星耀在自己家住一定会被骂。没有拂她的面子。
尽管沈星耀看上去挺舍不得的。
将人安全送回沈宅后，周转一圈，在手机上回完谢苏年的消息，已经是深夜。
她慢悠悠到家，蹬掉鞋子，穿着拖鞋去卫生间卸妆。
她出门很少化妆。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不仅化妆，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沾着水珠，眼尾微微下垂，脸颊泛红。
仿佛经历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无意识翘着。
沈梨凝视了会儿自己的脸，用毛巾擦干净水珠，拿着手机走到客厅。
玩了一天，她没怎么处理讯息，坐下之后，电脑最下方的邮箱突然弹出一则匿名邮件。
发送时间是下午八点整。
刚好是她在游乐园还没回来的时间。
接过楚韵的节目，沈梨的邮箱账号一直是对外公开的，偶尔阮绯也会帮她管理一下工作信息。
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发到这个账号，并不奇怪。
只是这封标题格外简洁，还附带一份容量不小的文件。
第一时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邮件标题是一个句号，没有透露什么信息，打开一看，除了几行简短的文字表述，只剩下数十张被压缩包叠在一起的照片。
沈梨握着鼠标的手停住了。
——这些，全部都是她被黑得最厉害的那段时期，网上骂得最疯的几个带节奏营销号的ip地址和聊天记录。
她一直知道，自己当初被骂得那么惨，网上的风向如此一致，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很早之前在酒吧和前任对线闹上南城论坛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不对。
楚韵这件事秦潇出了大部分力，不代表只有她一个人。
两件事的舆情、走向，操作手法太相似了。
可那会她甚至压根不认识秦潇。
这份发来的邮件，除了秦潇工作室所在的ip地址，还留着几则语焉不详的聊天记录。
内容是几条转账信息。
给这些团队转账的头像ID，沈梨也十分眼熟。
她打开微信，滑倒聊天列表最下方。
心跳随之慢了一拍。
相同的头像，她给的备注，赫然是∶
「沈瑶」
.
这封匿名邮件的发送信息太过隐蔽，沈梨请教了好几个相关的朋友，都无法查出背后的蛛丝马迹。
不过背后的发信人也不算难猜。
一定是跟沈瑶有过接触，又谈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