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魔尊能冲破封印？
季映雪冥思苦想了数秒，仍然想不通自己封印的剑诀存在什么样的纰漏。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魔尊这么像打不死的小强？
一瞬间，她的心中滚过了无数句曾经在凡世所学的骂人脏话。最终她努力挤出一个最真诚的笑，道：“消息确凿？”
那声音也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放松与笃定，他道：“半天前，舒大人亲自下达了谕令，令我们速速向整个教中传达魔尊大人复苏的消息。”
季映雪一面欣喜地表示愿意为魔尊大人效犬马之劳，一面努力地从原身零碎的记忆中搜索这位舒大人有关的记忆，很快便得到了结果：在魔尊销声匿迹之后，这位舒大人横空出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因为魔尊被封印而蠢蠢欲动的魔教众人，但他似乎又对魔尊极为敬重，虽代为决断魔教诸事，却始终以魔尊为尊。
见她不答，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了，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带上来些许犹疑：“除此之外，我还有个私人请求……你是否方便支援我一些灵石？”
灵石是修真界惯用的货币，修者所需要的各种灵材、灵兽、灵药，乃至生活用品，都可以采用灵石交易。
对灵石这个东西，季映雪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原因无他，季映雪太穷了。
前世，她修剑，与剑有关的一切都是吞金兽。锻造本命宝剑、购买剑诀都花费巨大，她虽然有一身剑艺，能够接取修真界与凡世的委托赚钱，却也仍然难以填补修剑道而花费的巨额窟窿。
没想到重生以后，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又要回到日复一日的缺钱时光。
季映雪深吸一口气，心道不能被对面的人看破端倪：“你要多少？”
“不多。”那边的声音见她愿意借灵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三十灵石，足够解我燃眉之急了。”
才……才三十灵石?
饶是季映雪已经穷惯了，听到这个数字，也不禁对对面的人产生了一丝怜悯。三十灵石，差不多只够还没辟谷的修者吃一天的饭。
果不其然，哪怕过了七年，魔教人民也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艰难道：“大人……教里对我们这样的探子，没有任何补贴吗？”
那边的声音也变得极为苦涩：“舒大人说，魔尊大人复苏，教中百废待兴，要想反攻浩渺，必须有充足的资金筹备。身为教众，我们也应当为大人献上绵薄之力。事成之后，魔尊大人重重有赏。”
季映雪懂了，原来是募集攻打浩渺的资金。
只是这筹集方式，不免让她想到之前游历凡世，经常遇到的招摇撞骗小广告：我是秦始皇，我没有死，现在被困在地宫，v我50，我将率军重建秦朝，事成之后，封你为藩王。
她心想：你宁可相信魔教收钱真的是为了攻打修真界，都不愿意相信我是秦始皇？
但对面的人显然不能得罪，她还想靠着对面的人早点攒够贡献点，兑换丹王心法呢。于是，她想了想，说道：“我们不能见面，我要怎么把灵石给你？”
对面道：“你把灵石埋在半山腰处的藏书阁后门，我明天下午去取。等浩渺峰弟子的月奉发了，我就还你。”
一瞬间，季映雪仿佛回想起前世同为剑修的友人们向她借钱的场景，也是同样的眼泪汪汪、无可奈何，只是这钱，是从来没还过的。
……看来不只是魔教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七年过去，剑修依然还是那么的贫穷，而浩渺峰的弟子月奉，也还是那么的捉襟见肘。
她果断地答应了这个请求，对面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也想为魔尊大人尽一份力，可以多拿点灵石过来，我代你捐上去。待魔尊大人事成，必然也会让你升职发财。”
季映雪：……
借钱大事了结，那边简单地与季映雪寒暄了几句，便中断了传音入密之术。
季映雪开始收拾室内被打乱的丹方炉鼎，方才开始仔细思索刚刚那声音所提供的信息。
……魔尊要复苏了。
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力着实不浅。前世，她的大师兄燃尽全身血液，方才堪堪将江舜华封印了短短一个时辰，而她凭借一己之力，趁着正面战场上战况胶着，单枪匹马杀入魔殿，最终才做到以命换命，将他封印。
她分明记得，这剑诀乃是浩渺峰藏经阁上珍藏千年的秘宝，其上清楚地记载着封印邪魔的时效具有永久性，如果封印的时效那么短，那她和她大师兄所做的一切，又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过，剑诀封印力量的效果还在，江舜华想要完全恢复此前的力量，约莫还需要数年时间，至少这些年间，修真界还可以想出解决魔教的方法。
再者，她应该何去何从？
坦白身份，寻求浩渺峰的帮助？季映雪迅速在脑海里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若坦明真身，光是原身这个魔教探子的身份，想要让浩渺峰的众人信任她，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肉身陨灭后还能借魂转生在妙龄少女身上，在修真界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更何况，就算她获得了浩渺峰的信任，但修行的功法受制于人，不能修习丹王心法的后几重，她还是会死。
因此，对她而言，最好的方法还是好好扮演苏明蓁，安安心心做魔教的探子，传递些不痛不痒的情报，争取攒够功勋，早点换到功法，脱离魔教。
然而这张脸……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张脸长得真的很像她年少时的样子，只是相较于她从前而言，五官更加柔和、更加讨喜些，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感。她顶着这张脸做事，很难不让人想到昔日叱咤风云的剑尊。
但她现在的身份是个魔教探子，她决不能表现得太像从前的自己，否则一旦东窗事发，卧底身份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梳理了一番现状，季映雪的心情有所平复，随之涌上心头的是新生的喜悦。
真好呀，她想。
无论如何，她总算是有些时间，查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季映雪的目光转移到书架处，颇为无语地望着上面整整齐齐码着的《炼气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