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起来,他们以后与马文才相处的态度可以随意些了。 过去,马文才独坐一桌的时候,大家对他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 可今日,看到马文才孤单到有些落魄的身影,众人心中竟多了些同情。 想到毕竟是同窗,两个热心肠的同学端着自己的餐盒坐到马文才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低头吃饭。 领地被侵犯的马文才,眼睛危险的眯起,刚想出声呵斥对方,却因害怕将靳青招来而闭上了嘴。 他是彻底怂了。 见马文才一声不吭低头继续吃饭,学生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马太守家真的出事了,要不马大少怎么会变得这般隐忍。 当以往高高在上的人忽然落拓时,众人对他的同情也会翻倍。 以往马文才对他们冷言冷语时,大家都因为担心会落下一个攀附权贵的名头而远远避开他。 发现马家可能要败落后,同学们对马文才的容忍瞬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马文才惊讶的发现,往日里对他避犹不及的同学们,竟忽然与他亲近起来。 不但主动借他笔记,甚至还会在饭堂帮他占座。 就连投壶和骑射比赛的时候,都会主动邀请他组队。 马文才虽然好奇这些人突如其来的善意,却也不会将人拒之千里。 毕竟他只是性格不好,又不是脑子不好。 于是,偶尔的时候,他也会给这些同学一些回应。 马家是百年世家,对马文才的教育更是从娃娃抓起。 因此,当马文才将自己的一些学习经验与同学们分享后,大家都觉受益匪浅,也更愿意与马文才往来。 时间一长,好为人师的祝英台,与专心读书的梁山伯,便渐渐被大家孤立了! 对于大家的不亲近,祝英台其实并没有感觉太难过。 越少人注意她,就越不容易被人发现她的身份。 而梁山伯也乐得清静,毕竟他是来读书,以便将来考取功名的,没有人打扰反而更好。 于是,梁祝马三个人反而能心平气和的共处暂时共处一室了。 可惜的是,这种和平只是暂时的。 因为... 正当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同交流功课时,忽然听到一名同学的惊呼:“文才兄,你的毛笔怎么全都换成铁笔了。” 要知道,刚到学校时,马伟才用一直都是箍了金圈的笔。 那一整套金灿灿的笔,看的同学们心惊肉跳,生怕万一马文才弄丢了哪一只,讹到他们头上。 虽然大家都不缺金子,但是能将金子镂空做的那般漂亮的匠人,可是有钱都请不到的。 平日里看着马文才写字时,大家只觉金光流转,美不胜收。 可今日,看着马文才手中的灰扑扑的笔,众人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赶忙相互打起了眼色。 马家好像真的出事了。 马文才是不是把那套金笔送去的当铺。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已经一整天没见到马统了。 马统是不是去当铺当东西了,我见文才兄中午自己打的饭。 我怎么觉得,马文才把马统卖了。 ... 第一个发现马文才换笔的同学,已经紧张的闭上了嘴,他觉得自己似乎戳到马文才的伤心事了。 他猜的没错,马文才确实非常伤心。 马文才那套金笔颇有分量,是他十岁生辰时祖父亲自着人为他打造的。 为的是锻炼他的腕力,让他能够沉稳下笔。 自从上次抢了他的金碗后,靳青着实消停了几天,马文才也放松了警惕。 谁想昨天晚上马文才练字的时候,靳青忽然从窗户跳了进去,之后便看到了马文才的这套金笔。 见靳青的眼神不对,马统当即便先想要将笔收起来。 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马统输了,靳青再次踩在马统身上夺走了马文才的金笔。 若只是这样也到罢了,靳青踩马统的时候用错了力气,害得马统扭到了腰。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她还给马统正了个骨... 再后来,马文才就只能被迫自食其力。 拿走了马文才毛笔,靳青却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抓着马文才上山去逮动物,薅了毛后,给马文才现场撸了十几根沉甸甸的铁笔。 马文才从不知道后山有那么多动物。 他昨天晚上得到狼毛笔、紫毫笔、鹿毛笔、熊毛笔、猪毛笔、鼠毛笔、虎毛笔、甚至还有一只熊毛笔。 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除了那一群挨个被拔了脊背毛的兔子外,靳青就连那两只黄鼠狼都没放过。 当那群兔子逃远后,其他被靳青抓住的动物都熟了... 而他,则多了一堆铁笔。 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马文才抬起头目光怨念的看着刚刚说话的同学:“我最近想练练臂力,所以特意让马统找匠人打造的。” 看着马文才的眼神,那个只觉失言的同学当即干笑两声:“挺好,挺好,你慢慢练。” 他刚刚悄悄的看了一眼,虽然笔杆难看了点,但笔头上的毛却是真的好。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祝英台抬起头悄悄看了马文才一眼:这两天,书院中一直都有马家出事的流言。 倘若马家当真出了事,那她与马文才的婚约是不是... 想到这,祝英台微微翘起唇角,事情可能要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