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闻言紧紧的抿起嘴,对于马文才,她确实是发自骨子里的厌恶。 可是,对于马文才之前骑的自行车,祝英台却是非常好奇: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马文才骑着自行车,开开心心的回了自己的宿舍,只在院子中留下一串铃声。 见马文才小心翼翼的将自行车扛进去,同学们也都纷纷散开,可言语中却满是对自行车的向往。 这一年的书院生活,祝英台过得很艰难,不只是因为课业,更是因为金云。 金云当真不愧是祝夫人的得力干将,竟是每天都在祝英台耳边念叨世家公子的好。 金云暗地里将祝夫人交代她事做了些改动,她的鼓吹并不只针对马文才一人,而是所有世家公子。 金云很清楚,祝英台看似坚强有主见,可实际上却是偏执又倔强。 当初那个银心是个心大的,为了稳固自己在姑娘身边第一人的位置,样样事情都顺着姑娘的心意行事,竟是半点好作用都不起。 夫人让姑娘嫁去马家,实际上也是想给姑娘谋个好前途。 姑娘是蜜罐中养大的娇花,虽然思想同其它闺阁女儿不同,但自尊心却没有她的思想结实。 若真嫁去了一个寒门之家,时间短还好说,倘若时间一长,估摸着姑娘自己在她往日的那些姐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每每想到这些,金云都会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她还是得多给姑娘灌输世家的好才行。 祝英台并不理解金云的苦心,反而越来越厌恶马文才,甚至多次主动挑衅马文才。 而马文才生怕再被靳青误会自己对祝英台有意,丝毫不敢与祝英台扯上关系,平日里能躲避的时候,都会离祝英台远远的。 一边是金云不停在耳边鼓吹世家的好,另一边是感情日渐深厚的梁山伯。 在祝英台没发现的时候,她的心其实已经混乱了。 三年时间转瞬而过。 大家都成长了很多。 临别之时,有人决定要留在书院继续进修,有人准备回家继承家业。 那些并不打算在学术上有所作为的学生,已经可以拿着山长的举荐信离开了。 梁山伯家中修书给他,说卖了一大半田地,准备给梁山伯捐个县令。 而祝英台家里则是直接驾车来接,金云说的遮遮掩掩,可祝英台却还是从车夫的口中得知,应该是有人上门提亲了。 最出人意料的是,马文才并不打算出仕,而是准备跟着他外祖家参军。 这三年除了上课的时间外,他都跟着靳青各种折腾。 他跟着靳青去后山抓野兽打牙祭,他帮着靳青背锅。 他跟着靳青溜去山下的县城中各种折腾,他帮着靳青背锅。 他跟着靳青将书院闹得鸡飞狗跳,他帮着靳青背锅。 他跟着靳青去周围的山寨黑吃黑,这次他倒是没帮靳青背锅,而是帮靳青望风。 可是靳青离开山寨的时候把他给忘了,等靳青找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山寨门口吊了三天,差点被晒成人干。 从那天起,他这张脸就再没白过。 一张不好看的脸,意味他在为官一途上注定走不远,倒不如跟着外祖一家在军功上搏一搏。 知道马文才要从军后,靳青深沉的看了他很久,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交到马文才手上:“拿去用吧,这东西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 被靳青坑的多了,马文才顿时警觉的看着靳青:“多少钱。”能救命的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靳青歪头斜眼的看着马文才:“不要钱,拿走就行。” 马文才的手忽然抖了抖:三年了,头一次在靳青嘴里说出不要钱三个字。 马文才心里一点都不感动,反而还有些恐惧,谁能告诉他,这女人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就他对靳青的了解,这可不是个大方的人。 荷包送了出去,靳青伸手将马文才丢出了门:“快走、快走,别跟老子这煽情。” 就看不上这种娘们唧唧的家伙。 从地上爬起来的马文才刚要骂街,就听靳青的声音再次从屋里传出来:“不到千钧一发的时候不能看啊!” 马文才:“...”你越说,我想看了。 这时候,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马统向着马文才跑过来,只一眼就看到了马文才手里的荷包:“咦,少爷,你在哪找到这个荷包的。” 马文才的表情一僵:“你认识这个荷包。” 马统点头:“对啊,这不就是今年端午节您丢的那个荷包么。” 想着儿子马上就要离开书院,端午节的时候,马夫人特意给马文才送了一千两银票,让他与书院中的同学打好关系,哪想到刚这荷包才刚到手就丢了。 马文才闻言,手掌猛然攥紧:“你确定!”他就说这娘们没有这么好心吧! 马统并不知道少爷在气什么,而是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确定啊,你想没想着,那天你喝多了酒,是靳姑娘将你扛回来的,我当时一着急,不小打翻了烛火,荷包上烧焦了一块...” 马文才的眼神越来越凶狠,就在他准备冲进去找靳青算账的时候。 却见靳青已经慢悠悠的走到门边,伸手将门甩上。 马文才:“...”躲起来有用么! 就在他恨得咬牙切齿之时,却听嘭的一声巨响,随后那两扇门板连着门框颤巍巍的倒在他面前。 被溅了一脸土的马文才:“...”其实一千两银子也不算很多,真的,不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马统:“...”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