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尔逃进了浴室。她一边让花洒对着自己的脸庞冲洗，一边回想着布鲁斯说的那些话。
长期以来在布鲁斯那里学到的教训以及艾普尔自身的警惕，让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这很有可能是布鲁斯新套路的一环。
但另一方面……艾普尔脑海里又不断浮现布鲁斯温柔的眼神和轻柔的口吻。
真真是……要人老命。
艾普尔忍不住使劲拍了拍脸颊，那声响清脆得像是在扇自己的耳光。
但这并没有什么帮助。她感到自己像是一个被两股力量用力撕扯的布偶。但艾普尔并不想承认其中一股力量的名字是感情。
这个澡，艾普尔冲的时间比平日长。一方面，她脑子里乱糟糟，洗脸冲水都做得心不在焉。另一方面，她期望将时间拉长一点让布鲁斯有机会改变他即将实行的计划。
但当艾普尔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去的时候，布鲁斯仍旧坐在艾普尔的房间里。
艾普尔惊叫了一声，仿佛她的屋子里进了色狼。但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有点懊悔地咬着下嘴唇。
虽然布鲁斯确实不地道，但是她一个不付钱的租客这样把房主当一个色狼对待是有点不怎么像话。
布鲁斯站起身，很是绅士地回过身，背对着艾普尔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布鲁斯出了房间，替艾普尔带上了门。
门锁落下的声音让艾普尔放松了下来。她这才闻到房间里的咖啡香气。那香气她很熟悉，是每天早上餐桌上的咖啡香味。艾普尔扫了一眼房间里的矮机，在那上面看到了盛着咖啡的马克杯和颜□□人的可颂。
艾普尔垂着眉眼，动作利索地穿上衣服，然后把浴衣扔回浴室里的衣篓。
艾普尔打开门，打算下楼去找布鲁斯。
门一开，就看见布鲁斯站在门外。他依靠着墙壁，半垂着头。听见响动声，立刻抬起了头。布鲁斯上下打量了一番艾普尔：“这么快？”
艾普尔摸了摸自己耳朵，没接话。
布鲁斯偏头就能看见他不久前送进去的餐盘。里面的食物还没动。
“早饭还没吃吧？我给你放桌子上了。”布鲁斯抬了抬下巴，示意艾普尔看屋子里的餐盘，但神色里一点儿献殷勤邀功的味道都没有。仿佛给艾普尔送早餐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自然到，这件事本事并没有其他的意味，既不是那些装模作样之人嘴里的“无上荣幸”，也不是那些心理阴暗之人的“别有所图”。
艾普尔含糊地道了一声谢：“你在这里等我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先来找我么？”
布鲁斯点了一下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不全是。反正最后也会告诉他们的，我只是，不太想有人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打扰我们。”
艾普尔“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原本去我那里谈也可以的。”布鲁斯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艾普尔的表情，“但我想你可能会觉得在你房间里会自在点儿。”
如果是平时的艾普尔，听见布鲁斯说这种话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认为布鲁斯这个狐狸精又打算魅惑她了。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艾普尔却没有那种荒唐的想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的无措感。像是在街头意外地与自己年少时暗恋过的同学相遇。
艾普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侧身让出路来：“那……那就进来吧。”
布鲁斯没接话，只是瞥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艾普尔。然后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态度自然地再一次进了艾普尔的房间。
布鲁斯在放着餐盘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先吃点东西吧，不急这一会儿。”
艾普尔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靠近餐盘的那一侧坐下，刚端起咖啡杯，又恍然地抬头道：“你……”
“我吃过了。”
“……哦。”艾普尔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坐近了，能闻到可颂的香味。艾普尔觉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了，但是布鲁斯还在一旁等着说正事。让别人等着她吃饭。这种资本家的可恶做派艾普尔是一点儿也不做不出来。
“你不介意的话……你说着，我先吃着？”艾普尔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把那个可颂拿起来往嘴边送。
“好。”布鲁斯好说话地点了一下头。
“昨晚你睡了之后，我回蝙蝠洞看了监控。”布鲁斯直言不讳地向艾普尔汇报了他昨晚的行动，“也是因为监控里的东西，我才决定一早先来和你谈的。昨晚的监控有一段缺失，那在那段缺失的监控后，我看见你和康斯坦丁都受了一点伤。本来昨晚我就想问你的。康斯坦丁我了解，据我所知，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他受伤的。”
一说起这个，艾普尔就来了精神。毕竟昨晚的魔法失效事件让艾普尔也困惑不已。
她嘴里的可颂都还没完全嚼碎就被她慌慌忙忙地硬咽了下去：“啊！说起那个！他昨天魔法失败了。他本来要带我穿墙的。他都已经进去了，我就拼命挣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我被弹开了，他也被弹出来。他就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手里的可颂。好像那个可颂比艾普尔刚才那番话还更有研究价值。
艾普尔等了一下，也没见到布鲁斯有什么反应，下意识伸长脖子，喊了对方一声：“布鲁斯？”
布鲁斯挑了一下眉：“没事，我还在想为什么他的魔法会出问题。”
布鲁斯说要想，那就说明问题很难解。
教授都解不开的题，艾普尔觉得她一个学渣也就别去费那个力气了。索性再一次抬手往嘴巴里塞可颂。她边吃边观察着布鲁斯的表情。
当她把最后一口可颂咽了下去，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咖啡后，布鲁斯抬眼看向艾普尔：“能告诉我你们俩昨晚都说了些什么么？”
艾普尔：？？？？？
就这？正联大脑思考这么久就想出来了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