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尔始终无法摆脱那股奇怪的感觉。大家的讨论和推导都很顺畅，但是艾普尔仍旧有一种错位的感觉。
“抱歉，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件事说不通。”艾普尔皱着眉头，试图推翻导师和学霸们的推论，“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维多利亚的尝试。那也就是说，维多利亚有扭转时间的能力，或者说，有重启世界的能力。那她为什么不现在就重启？要知道，系统给她和我的任务是根本矛盾的。我和维多利亚之间，一直都是‘有她没我’的关系。虽然现在我们试图在这中间寻找平衡点。但是……维多利亚没有理由委屈自己寻找这种平衡。情况对她不利，她大可重新来过。吸取这一次的教训，在下一次重启做到更好。”
艾普尔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对任何推论都照单全收的笨蛋了，她在面对布鲁斯的推论时，展现出了足够的谨慎。布鲁斯不太想承认，但他确实对艾普尔的这一点不起眼的转变感到欣慰。
“维多利亚在试错，并不天然等同于维多利亚有重启的能力。”布鲁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冲着艾普尔赞许地轻点了一下头，“我只是说，现在的状况，对维多利亚来说可能是最理想的状况。她从没有否认她记得重启的事情，也就是说上一次的失败会成为她这一次的经验教训。她不需要具备过人的智慧和学习能力，次数如此之多的重启，足够她排除错误的做法，注意到她未曾注意到的关键人物了。”
“你的意思是……托尼·斯塔克？”克拉克挑了一下眉，“我没有看出托尼·斯塔克有什么特别之处。财力、能力、智力、出身背景……这些统统都能在其他人身上找到相似之处。我也没听说过他和魔法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他确实和魔法有关？只是我们不知道？”
娜塔莎笑了起来：“托尼·斯塔克会魔法，这大概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了。”
一旁的艾普尔跟着点头：“在我的记忆中，托尼·斯塔克也和魔法没啥关系，而且，他也不满足‘未曾注意’这个条件。我是说，在所有的故事版本里，托尼·斯塔克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和队长还有索尔被称为‘M家三巨头’。”
被突然点名的史蒂夫有点不好意思地耸了下肩膀。艾普尔看了看娜塔莎揶揄的脸色，又瞧了瞧克拉克那张略带笑意的脸。她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你们三个被称为‘D家三巨头’。”
克拉克的表情立刻变得尴尬了起来，就连一旁的布鲁斯都沉下了脸。还是善解人意的女侠玩笑道：“看来至少我们还没把世界安危完全托付给这些男孩子们。”
艾普尔赶紧顺着戴安娜递的梯子往下爬：“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总而言之，托尼·斯塔克才不是什么可能会被忽略的人物。”
“托尼·斯塔克不是唯一。他只是其中一环。”布鲁斯的视线扫过浴室里的众人，“斯特兰奇、巴里·艾伦、托尼·斯塔克以及……汉克·皮姆。”
“谁？”艾普尔皱起了眉头。前面三个人她知道，但却对三者的联系一头雾水，最后那个人名更是让她感到陌生。
汉克？
皮姆？
姓氏有点点熟悉，但这人名在艾普尔的脑子里没能激起半点记忆。
一旁的娜塔莎率先做出了反应：“你是说研究出皮姆粒子的哪个汉克·皮姆？神盾局瓦解的那年，他被查出和九头蛇高层有密切联系，最后被判处终身□□。当年那个案子我有听说，一开始本来是由我在调查的，但后来托尼和维多利亚在韩国那边失联了，我和队长……等等，你的意思是，汉克·皮姆是被冤枉的？”
布鲁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试着去查找当年的资料，但是时间太紧，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好吧，我们现在假设汉克·皮姆的案子有可疑之处。但是……这四个人有什么联系呢？”艾普尔面前的笔记已经同她脑子一样乱作一团，她几乎快要放弃思考了，“完全被抹杀的斯特兰奇，断了腿的巴里·艾伦，恋爱脑的托尼·斯塔克，被冤枉入狱的汉克·皮姆。要我说……他们四个人甚至都未必见过面。”
布鲁斯拿出手机，点开事先存在手机里的文档资料，交给众人传阅。
文档是汉克·皮姆早年发表的一篇物理研究论文，研究的方向是量子领域。论文艰深，艾普尔不指望自己能看明白论文，索性瞟了一眼标题后，就把视线投向了博学多才的戴安娜和有外星文明背景的克拉克。
戴安娜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论文。她思索了片刻，皱着眉问道：“托尼·斯塔克呢？他也有这方面的研究吗？”
布鲁斯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他关掉文档，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份有些年头的报纸。报纸的出版方是个不起眼的学术组织，不起眼到甚至要靠一些学术界的花边新闻来维持生存。那张报纸的头版写着托尼·斯塔克用了两年时间就完成了学业，毕业论文是量子力学的运用前景。
艾普尔不由得想起一个段子。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但从来没有人说过，如果问题本身就是量子力学该怎么解决。
顶着学渣人设的艾普尔毫无压力地发问：“所以说，量子力学到底是什么。”
“关键不在于是什么，而在于能做什么。”布鲁斯看向艾普尔，眼神里有些许期待，“你好好想一想，因为时间宝石消失而被抹杀的斯特兰奇，本可以奔跑超过光速却双腿残疾的巴里·艾伦，以及……量子领域。你觉得答案可能是什么。”
一个艾普尔从未想过的答案一闪而过，她惊讶地看向众人，发现众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轻轻问道：“是穿越时空？”
布鲁斯轻轻地点了点头：“依靠魔法能扭转时间的斯特兰奇消失了，双腿残疾的巴里·艾伦无法通过高速运动回到过去，在量子领域颇有研究的两个人，一个被送进了监狱，另一个在维多利亚的眼皮子底下。这，就是维多利亚最理想的状态。重启世界的未必是维多利亚，而是我们。”
一股恶寒袭击了艾普尔，她不由自主地抱紧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