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尔半夜就醒来了。作息不规律带来的烦躁让她好半天都没能再次入睡。
纠结了片刻，艾普尔决定放弃努力起身去露台上吹吹风。
夜晚的韦恩庄园一片寂静。繁星点缀在夜幕之上。
夜风中的艾普尔感到整个人都放空了。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只是听着耳边的风声，看着漫天的星斗。
没有系统，没有维多利亚，没有魔法，没有超英，没有超级反派，也没有……过去。无论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
所有曾经沉甸甸压在她心头的东西，在这一刻仿佛都隐去了身形，消失得干干净净。
艾普尔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但她也知道，这样的惬意是暂时的，甚至可以说是短暂的。
所以当她发现身旁有人的时候，艾普尔并没有表现出失望或者其他不高兴的情绪。
相反，她露出了一个很有包容意味的笑。
“我以为只有我这种白天偷懒的人，晚上会不睡觉。”艾普尔笑着转过了头。
夜风中的戴安娜，长发轻轻飘扬。月光将她完美的脸庞浅浅地映亮。
“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睡而已。你知道的，有一点神族的血统总是会有些特别的好处。比如……不那么依赖睡眠。”
艾普尔摆出不开心的模样：“啊，你的美貌不是靠睡眠保养的啊！完蛋了，那我就是规律作息一辈子也赶不上你。”
“没关系，在有些人眼中，你可比我漂亮多了。”戴安娜打趣地说到。
虽然没有点明是谁，但艾普尔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读懂了戴安娜没说出口的意思。热意迅速爬上了她的脸颊。很快，她又下意思地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随即，艾普尔感到一阵羞愧，脸颊也就更烫了。
“嗯。”戴安娜看了看艾普尔的表情，用一种玩笑般的腔调道，“看来有些人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艾普尔瞥向戴安娜。夜色中的戴安娜看上去极具亲和力，她不再像是白天里耀眼的女神那样让人心生敬畏，夜晚的她，美得让人生不出一点防备的心来。
艾普尔没有回避戴安娜的话题。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明白你的意思了。有一瞬间我觉得我明白，但很快我就在想‘她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她应该有更深层的意思吧。’我总是这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在那些感觉自己明白你们潜台词的时刻感到高兴，但也总是在下一秒就劝诫自己别高兴得太早，兴许是自己弄错了也不一定。”艾普尔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畏畏缩缩，很不讨人喜欢？”
戴安娜有些意外地看着艾普尔：“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平时表现得和维多利亚不太一样，就好像，你根本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喜欢你。”
艾普尔垂眸，片刻后苦笑了一下：“没有人会希望别人讨厌自己吧。除了变态大boss。”
艾普尔说完就冲着戴安娜又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戴安娜跟着笑了起来：“我刚想说布鲁斯就不太喜欢别人喜欢他。”
“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大BOSS。”艾普尔凑到戴安娜脸旁压低了声音说布鲁斯的坏话。
“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大错。”
“但那不是真的。”
“什么？”
艾普尔偏头，冲着戴安娜温柔一笑：“但那不是真的，他不是什么变态大BOSS，也并不是真的不喜欢别人喜欢他。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是啊。”戴安娜叹了口气，仰头看向星空。
“我最近……常常在想一件事。”
戴安娜收回视线看向艾普尔：“什么事？”
艾普尔只是沉默地看着夜色下的韦恩庄园，没有接话。
她在犹豫。
戴安娜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艾普尔内心的犹豫。尽管她表现得很是镇定，但戴安娜还是察觉到了艾普尔异于平常的状态。
“我在想……”艾普尔开了个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维多利亚真的是邪恶的一方吗？”
“什么意思？”
“故事不都是这样吗？有正义的英雄，就有邪恶的敌人。至少在你们的故事里是这样。克拉克·肯特和莱克斯·卢瑟，蝙蝠侠和小丑，复仇者联盟和灭霸，你和……豹女。”
艾普尔突然提起一个戴安娜没有预料到的人，这让戴安娜有一瞬间的怔忡，但很快，戴安娜就神色如常地接过话：“看来你知道那段故事啊。”
“稍微……了解一点。”
“所以呢？这让你很困扰？”
“所以我在想，如果是这么个设定的话，我和维多利亚是不是也一样呢？但是，维多利亚就是邪恶的一方么？没准儿我才是呢？世界没有超级反派，会是好事吧。不对么？”
戴安娜微微蹙眉，有点担忧地打量艾普尔的脸：“这种境况不是今天才有的，按理说，你应该也不可能最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你以前似乎……并不为此感到迷茫或者困扰。是发生了其他事么？”
艾普尔沉默了。
语气轻松地把自己和周围的人当故事设定来聊是一回事，坦白自己内心的阴暗又是另外一回事。有那么短短的几秒，艾普尔甚至有些后悔同戴安娜提起这个话题。
但戴安娜却一直保持着等待的状态。她并没有逼迫艾普尔，甚至没有发出催促的声音，她只是静静地陪着艾普尔，等她自己开口。
“哈利……”艾普尔有点艰难地提到这个名字，她皱了一下眉，调整了心态才继续开口，“哈利的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但那天见到他，我感觉氪星技术对他而言似乎不错。至少，他看上去很精神。”
戴安娜确实没有料到艾普尔对哈利·奥斯本有这样强的执念。她本以为两人就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按目前阵营来看，甚至算不上是深厚的友谊。但艾普尔这会儿的表现，却让她颇感意外。戴安娜甚至忍不住为布鲁斯担心了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我做不了决策。我们其他人都做不了。除了克拉克。他是氪星技术的所有者。抛开公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