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知晓了……”
“你我都没有通天的本事,去杀了那传圣旨的太监。”林隅移开自己的唇,他将脸颊轻轻托在顾怜心的手心里,眼里的光落在顾怜心眉目上。
“你若不想嫁,可有法子?”
“你……”怜心笑了笑,放下手,“你倒像个真人,不似幻梦之物。”
“是不是,由你来决定,你的婚事……亦然。”
顾怜心听到最后一词,林隅的话明显重了。
“那我装疯卖傻如何?”
“不成,圣上一言,你就算是化了灰,也要抬去极北。”
“圣上一言又一言,死的不是他,他自然不心疼。”顾怜心大胆地说出写会被株连九族的话,“换他嫁给你好啦。”
“呵。”
“所以我能有什么法子……”顾怜心转身去看梦境中浩瀚无边的水面,“林羡你说说。”
林隅,字羡。
那被唤字的五皇子看着眼前的女儿家,眼底露出一丝不舍。
“你若真不想嫁,我有办法。”
说完此句,顾怜心醒了。
一双桃花眼倏地睁开,眼睫簌簌,顾怜心呆滞地躺在床上。
很突然,她本还想着反问,睁眼就见着混白的帘帐,那梦中林隅就此烟消云散。
而外屋很吵,来来往往的踱步声,东一句西一句的交谈,嚷得她刚醒来就头疼。
顾怜心有些起床气,她忘了该去想梦里的人,正要撩开帘子去看,仅掀了一个角,白果的手就将帘子拉了回去。
顾怜心的手滞在原地,心里啐骂一口。
梦里被人赶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这个梦也拦着她。
只听白果小声道:“姑娘先躺下睡着!”
顾怜心虽不知为何,但她相信白果,也就乖乖地躺在床榻上闭上眼。
周遭一切因闭目,变得更加躁动,顾怜心想着梦里林隅说的话,又去听外屋的吵闹,分明一句。
“王妃出了事,顾归清你担得起吗!”
是八皇子林溯身边的傅公公。
尖锐的嗓音刺穿屋门,冲进顾怜心耳朵里:“我本以为你是稳重之人,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出了这样大的事。既然出事了,你为何不来禀告?”
顾归清轻描淡写地回:“太妃娘娘病着,我等不敢进宫惊扰。”
“你!”
傅公公显然是被气到了,许久没有说话。
随后。
又是些杂七杂八的声音,说是叫太医来看,那顾归清就骗人说家父家母已来看过,用院判的资历堵了傅太监的嘴。姓傅的仍旧不死心,却也不能硬闯,毕竟顾怜心是准王妃,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得罪的人物。
外头因此才一直吵闹。
顾怜心也有了琢磨林隅话的时间。
女儿家从小便很少做梦,一旦梦到了却总能应上些事情,说起来也玄乎,怜心自己也不知为何。
总之,她将梦中林隅说的记在了心里,她也很想知道林隅能有什么法子不让她去极北。
眼瞅着吉时一点点到,看来今日她顾怜心是嫁不出去了。
怜心的嘴角止不住上扬,正翻身,屋外忽没有动静,听到顾归清很响的一声唤。
“祖母!”
顾怜心知道,这是唤给她听的。
于是女儿家立马睡好,就听着内屋的门打开,脚步声络绎不绝,也不知来了多少看客。
白沙帘帐被白果撩开,有黑影俯上。
是位老者的手,轻轻盖在了怜心额头,身上淡淡香灰味。顾怜心不用睁眼,那是她的祖母,一位总念经礼佛的老人家。
史忆莲看到顾怜心躁动不安的睫毛,用力拍了下女儿家的脸,转头,她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苦瓜。
哭诉:“怜心是我唯一的孙女,你们几个要怎么赔我!”
傅太监朝顾归清看去,顾归清连正脸都没给他留。
一旁姜黄扶着史忆莲,拿出一块手帕。
史忆莲擦着眼泪水,坐在怜心榻边:“圣上要是知道我唯一的孙女这个模样,他还会逼着她去极北?你们一个两个都知道北面是个什么地方,却还死皮赖脸地在这里看着,还不快回去禀告你们的主子,不嫁了!我们不嫁了……”
说着史忆莲牵起顾怜心的手,又用另一只捏帕子的手拍拍怜心:“我可怜的孩子啊,究竟是什么人逼着你去送死啊。难不成,难不成你们想用我家怜心的命去换宫里太妃娘娘的命?没门,我告诉你们没门!我与太妃娘娘是闺中密友,你们这般做,她知晓吗。她要是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得跪着去见先皇!”
一群人,连着傅太监都不敢抬头说话。
顾怜心也从不知她祖母能说这样有些咄咄逼人的句子,明明上一世,她的祖母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这般下来,没过一会儿,姓傅的也走了,来看热闹的也散了,就剩自家亲近的人在顾怜心屋内。
姜黄便带着白果守在外屋,不让任何人进来。
此时,史忆莲又拍了拍怜心的脸颊,轻声道:“乖孩子,他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