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肉，哭都不知道出声。
代劲躲，把脸埋进他肩窝里，慢吞吞地糯声说：“哥哥说……”
“说什么？”陈燃听他又不说话，问。
小孩没忍住哭腔，抹了抹眼泪，接着回答：“说……说陪我玩，我想要等哥哥。”
陈燃怔住，他想起来了。
早上代劲跑过来要和他玩，他没睡醒把人糊弄走了，之后就没再记得这件事，没想到小孩记了一天。
“对不起，”陈燃把他脸抬起来，认真地和他道歉，“是哥哥不对。”
小代劲没说话，默默地握住他的手指，陈燃知道这是原谅自己了。
“哥哥做错了事，你可以来提醒哥哥。”陈燃温声教他。
代劲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陈燃，严肃回答：“会被赶走，哥哥会讨厌。”
“怎么会？”陈燃眉心微蹙，“谁告诉你的？”
代劲伸出小手，扳着手指数给哥哥听：“爸爸，妈妈，还有阿姨。”
想到近些年爸妈忙碌到几乎不见人影，陈燃沉默会，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代劲不是乖，他只是知道自己的要求都会被拒绝，或者最后得到一个不好的结果，就干脆不说。
所以陈燃有时间就会去纠正代劲这种意识。
引导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让他明白有些事最后是可以如他所愿的。
后来……陈燃想到高三那年的事情有些恍惚。
他自顾不暇，就不了了之，代劲的坏毛病还是留到现在。
如果是其他事陈燃能劝也就劝了。
但是身为孟轻轻的老师，这种事他不去阻止就已经算仁至义尽。
陈燃在书房里整理教案，光明正大地出神。
他扫了眼小床上躺尸的弟弟，叹口气，走过去把人拍起来，“你不做家教了，也不能就这么待着吧？浪费生命？”
“一会就去老张那，”代劲抱住脑袋，背对他拒绝，“我躺这么一小会。”
陈燃揪他耳朵，漠声问：“你不打算工作了？”
代劲不上当：“伐要紧啊，侬养我呗。”
陈燃额角一跳，揉了揉眼角，面无表情地把人赶了出去，“我家不养闲人。”
没办法，代劲套了件薄卫衣，又顺手捎了袋垃圾，耷拉着眼皮慢吞吞地下了楼。
他没睡饱，还有些困，垃圾归类仍好，晕乎乎地打了个哈欠。
阴云天闷得他整个人昏沉沉的。
“代劲！”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代劲醒神，睁大眼睛原地转了一圈。
没人。
他疑惑地敲敲脑袋：幻听？
“啊——”代劲刚转过身，被突然跳出来的小姑娘吓半死，腿软着向后酿跄了几步。
反应过来，盯住朝他乖巧挥手打招呼的人敲了一记，半点不留情：“你做什么？”
孟轻轻也有些懵，她真没想吓人。
尴尬地放下手，孟轻轻小声埋怨：“我都等你好久了。”
代劲心跳快了一秒，眸中情绪翻涌，喉结微动，撇开头不自然地问：“等我做什么？”
孟轻轻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凑身向前。
她偏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身后五指紧握着手腕，反问：“你不知道吗？”
代劲和她对视两秒，耳根到脖颈红了一片，率先移开视线，有些抓狂：“我怎么知道。”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了，”孟轻轻稳着情绪，平声问，“你没感觉到吗？”
“……”
孟轻轻困惑：“那家教做一半你跑什么？”
“家里有事。”代劲坚持那套说辞，努力看向她，一秒，又不自在地垂眸，“而且……你朋友告诉我了。”
“那好吧。”
代劲愣愣地看着她再次靠近，呼气，小巧的鼻尖挂着汗珠，抿唇，又松开，双瓣红艳，张口：“她骗你的。”
噗通——
心脏在胸腔不安分地横冲直撞。
噗通——
一声又一声，一下又一下。
“我……”
“孟轻轻！”
代劲抬眼，在她开口继续的瞬间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