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凡人之躯,命失一魂,即使无人察之身份,也易沦为妖魔鬼怪口中食物,倒是,她失察了。
念此,夏执午心中有些愧疚,虽不知是谁收集了瑞瑞的命魂,投入人道,但幸有柏扶将其收为弟子,留在身边,教其书法,不然,按照命失一魂的际遇,他早已夭于幼年。而如今,自己也将最重要的一味命魂寻回,待命魂彻底融合,瑞瑞,不,该唤他此世的名字,临、阳、昇,嗯,倒是与自己的“夏执午”挺配。
此刻,全部身心都在临阳昇的身上,夏执午的手还未放松,眼眸流转,这才发现自己左腕显现一条红绳,这是,月老线?难道,夏至与临冬,是一对有情人?那自己的复苏岂不是叫他两天人永隔?若是夏至苏醒,那一山红绸岂不是为他两所缠?咳,夏执午不知为何自己会想到这些莫名其妙的,眼看那命魂自行前来,她松了口气,到时候,临阳昇便可修习更高的术法,甚至有能力飞升成神,重振乘黄,守护一族。
那命魂飘飘荡荡而来,透明的身躯,脸庞却似有神情,他一脸不悦,满是鄙夷,却在靠近之际停下脚步,转了个方向。眼见那命魂飘向自己,夏执午口中喃喃问话,探寻一二才知这命魂颇为自傲,有自己的想法,脱离封印后竟自行留在地府。
夏执午询问其中缘由,那命魂一脸不服,只道临阳昇身娇体弱,不配为主。闻言,夏执午微微皱眉:“那是我的错,瑞瑞若不命失一魂也不会如此,你且回去。”
那命魂本还不服,甚至听着听着伺机而动,可听到什么,他顿住,眼眸大睁,兀自点头,当即飞入临阳昇的身体。
临阳昇早已服用了融合命魂的药草,此刻直接陷入昏迷,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夏执午赶忙上前,进入阵法,将命魂合二为一,继而加强阵法。
临阳昇需要一定时间去融合命魂,甚至恢复期间会深陷昏迷,此刻极为脆弱,最是易于丧命,夏执午必须将其带回荀山的灵泉中泡着,由柏扶守护。
夏执午转过身,环顾四周,用眼神警告不由自主眼冒金光的众人,收回视线时,瞥见地府深处有一道隐约红光,夏执午两指点在眉心,屏气凝神,感应到什么。当即与阎罗王道别,道:“阎罗王,地府里有我的东西,我给你些时日,待我事毕,自会回来取的。”
阎罗王愣了愣,想到什么,一抹额上莫须有的冷汗,应了下来。
夏执午点了点头,赶忙带着临阳昇返回荀山。夏执午向来方向感不强,一时找不到回荀山的路,来来去去好半晌,终是将自己弄的生气,这才想起有神海传音一事,手指奇穴,询问柏扶来路。
不出所料,遭受到柏扶一阵痛骂。但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反驳,只得生生应下。最后柏扶骂骂咧咧的打开结界,发出信号,夏执午这才平安的将临阳昇带回。
柏扶大概是气极了,不仅骂的脏,看自己的眼神还不对劲。吓得夏执午赶忙将怀中人家的宝贝徒弟小心翼翼的放入灵泉,乖巧的待在一旁等待。
柏扶面色不善,说要自行护阵,夏执午摆摆手:“您老人家好生修养,这命魂乃我管辖之事,还是由我护阵罢。”
瞧见夏执午一副殷勤模样,柏扶气不打一处来,他早该知道夏执午多在乎这死垂耳狐狸,罢,他才不在此碍眼!念此,柏扶一挥衣袖,直接动用灵力回了屋内休息。
夏执午看他接受好意倒是挺坦然的,但临走前还要翻个白眼,定是太过担心那宝贝徒弟。思索一二,夏执午坐在灵泉边上,提高灵泉水温,施展引魂修补之术。
一连几日,那命魂融合的极佳,夏执午一探神海,放下心来,现在,只待临阳昇在沉睡中领悟乘黄之力即可。想起先前那命魂的倔强,夏执午知其嘴硬,她也不愿瑞瑞重拾前事,愧疚不已,便在临阳昇的额前一点,希望他能晚些记起前事,最好,不要承担那些苦痛才是。
施展好术法,夏执午看了一眼沉睡的临阳昇,转身出了结界。告知了柏扶自己要去寻鬼镜,几日便回。柏扶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竟然还皱眉不相信夏执午的能力,说什么“万事小心”?
夏执午点点头,谁叫自己欠他太多,纷纷应下,转身离去。下山之际,叶芍扬倒是拦住自己,见他大抵是想好结缘之事,夏执午便停下脚步。可叶芍扬只是问她去哪,夏执午没有多想,如实回答,而叶芍扬见夏执午只身一人,说什么担心安危,要一同前去。
这,叶芍扬变成凡人倒是啰嗦不少,还懂得什么人情世故,还知晓要护女子安危?可她堂堂朱雀神女,现在虽然只有四分之三的神力,但对付一般妖魔鬼怪绰绰有余,这只是去一趟冥界,怎么就有危险了。夏执午倍感奇怪,不得不多加思索,难道,这就是人间的情感交往?还是说,叶芍扬此世与夏至也有瓜葛?
不行,夏执午的榆木脑袋实在转不过来,见他一脸淡然,便也应下了。
才到地府,一片混乱,直接将两人冲散,待夏执午反应过来,早就找不到叶芍扬的身影了,他方才说了什么?太过嘈杂,她没听清,但正事要紧,于是夏执午便自行朝着前几日的红光方向而去。乘黄乃护镜神兽,他的血飞至鬼镜,故此鬼镜才会发出红光。诸时镜认主,此行任重但却轻而易举,可夏执午并不知晓,这一步踏错,便是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