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笃定,“不麻烦关总特意跑一趟了,我们电话沟通就行。”
虽然没能更进一步接触,但清泉般的声音丝丝入耳,关胜海还是觉得心情很好,他从内衬口袋中摸出张名片,递给姜淣:“行,姜小姐可要说话算话啊。”
姜淣并不打算再搭腔,礼貌地点了头,伸手欲接,关胜海的另一只手却覆上她的手背。
若让旁人看来,也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表示诚意的举动,但只有姜淣自己知道,他的手指正暧昧地,一下一下轻抚过她的皮肤。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厌恶的表情,只能快速地拿过名片,以还有急事的托辞离开。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名片撕碎,甩到关胜海那总是带着虚伪笑容的脸上,让他滚出云窑村。
但她不能,发展的机会来之不易,哪怕只有一点渺茫希望,也要用尽全力抓住。
因为云窑村的所有人,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
姜淣走进办公室,手心里的名片早已被攥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汽车溅起水花的声音,随后便响起关胜海愤怒的吼叫。
“怎么开的车!你有没有素质!”
姜淣一惊,怕出事,急忙赶过去。
一出门就看到关胜海的狼狈模样。
云窑镇前几天下雨,今天虽说已经放晴,但路边还是不免有积水,现下溅到他的浅色西装上,很是斑驳醒目,尤其是大腿处附近,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看起来很是滑稽。
而一旁的那辆黑色越野,作为罪魁祸首,却丝毫没当回事似的,不慌不忙地调整角度停车。
姜淣微微愣住,而后突然想起,村长昨天提到过的,今天有新的投资商前来考察。
想必就是这位了。
回过神,她不免暗叹自己荒唐。
多少年过去了,看见这个车型,她竟然还是会下意识地心揪。
眼前,关胜海仍在不依不饶地吵嚷,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全都不见。
姜淣叹了口气,打算过去劝劝,便转身去掩办公室的门。
就在她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关胜海有些试探的声音响起。
“闻执?”
姜淣的手猛地颤了颤,门“咔嚓”一声锁上。
她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
天边晚霞嫣红,夕阳落至地平线,最后一抹落日余晖洒向大地。
闻执就这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似乎总是这样,连老天都格外偏爱他。
时隔四年再见,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依然是肩背挺拔、恣意洒脱的模样,好像不管出现在什么地方,都理所当然地会成为焦点。
但再仔细的,却看不太清楚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不仅仅是此刻。
“这不闻总嘛,好久不见啊。”
关胜海堆起讨好的笑,跟刚才跳脚的模样判若两人,说罢,又热情地向前迎了几步,伸出手欲握。
闻执缓缓站定在关胜海面前,瞥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冷淡开口:“你是?”
还没等关胜海回答,闻执便抬起手,十分自然地,将拿着的空矿泉水瓶递到他手中。
“多谢。”
闻执撂下一句话,便抬脚离开。
留下关胜海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在两人距离不过十米时,闻执的脚步顿了顿,终于朝她看过来。
那道目光,平静、淡漠、无波无澜。
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又收回。
就像,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姜淣的身影晃了晃,胸口莫名闷得难受。
还好这时,林砚南从楼上跑下来。
“您好!是李总吗?”他浑身洋溢着二十出头青年人的朝气,大嗓门地跟闻执打招呼,“我是负责接待您的镇长助理,小林。”
闻执轻笑了声,嗓音散漫:“李总有事,我替他来的。”
眼看搞了个乌龙,再加上面前这位,语气虽轻描淡写,但颇有压迫感的气场却实在不容忽视。
林砚南顿时小心翼翼道:“那请问……您怎么称呼?”
闻执好笑地看他一眼,随意道:“叫我闻执就可以。”
“好嘞闻总,”林砚南立马嘴甜地改口,往旁边让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村长的采访应该马上就能结束了,我带您先到会客室歇会儿吧。”
他刚说完,便瞥见关胜海匆匆坐车离去的背影,疑惑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哎?关总怎么走了,说好晚上去镇长家吃饭的。”
林砚南收回眼神,却发现闻执盯着另一个方向,目光有些出神,于是他也好奇地看过去。
却看到姜淣低头走过的身影。
“姜姜姐!”
林砚南抬手,很惊喜地叫她。
姜淣顿在原地,手指下意识握紧,指甲微刺进掌心,有点疼。
她深呼吸了一下,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已经淡定如常。
林砚南没有察觉到什么,热情地给她介绍:“这位是今天来考察的投资商,闻总。”
闻执单手插兜站着,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姜淣就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近。
她没有勇气,也不想再确认那眼神里有什么。无非是无边无际的冷漠,看过一次就够了。
或许闻执是对的,合格的前任就应像陌生人一样。
这的确,该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于是姜淣笑了笑,语气礼貌又疏离:
“闻总,您好。”
“这位呢,就是我们云窑镇的头号功臣了,姜淣,姜大陶艺师。”
林砚南与姜淣年纪相仿,平时就关系好,现下介绍起她来,态度便不自觉地变亲昵很多。
闻执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抹低笑,带着似有若无的兴味:“姜大陶艺师……”
他再开口,语气认真许多,尾音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