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她所回家时发的那句,【到家了,谢谢你呀!】
陶眠看着最后一条信息,莫台有点气急败坏。
这人怎不回信息!
陶眠想都不想,直接一通电话轰炸。
居然还不接!
然后陶眠又换了视频轰炸。
越打越气,也知道一连轰炸了多少个路奚言才接。
陶眠一愣,他接了?
人呢?
路奚言黑漆一片,手机应该是被放在了床头柜上,屏幕只有黑团动了动。
然后渐渐地有声音传过来,“大半夜不睡觉,脑抽了?”
声音有点儿嘶哑还带了被一通电话轰炸后的不耐烦。
路奚言没听到陶眠的声音,便下意识地看向手机屏幕。
陶眠这儿开着很亮的灯,目之所及的地方是张巨大的沙发。
沙发上有些凌乱地摆置着一些抱枕,其中一个抱枕上,陶小言正在那里蜷着身子看手机屏幕。
“喵”小言叫了叫。
正中央坐在沙发下的小姑娘肿着对儿眼泡子,头发散着,领口若有若无有几滴湿调的地方,脸上泪痕犹在,嘴抿着,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路奚言整个人一愣,下意识就问:“怎么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地有些心慌。
“路奚言”他听见陶眠带着哭腔喊他。
“我在这”路奚言回答。
然后他就听见陶眠带着火气问:“你为什么不回信息!”
路奚言:“……”
“我……”
陶眠打断他,开始抽抽噎壹,委屈巴巴地地问:“我是不是很难看?”
路奚言下床开了一盏温亮的小灯,带上耳机,重新躺回床上,看着手机屏幕张嘴就来,“是好难看。”
他以为陶眠会因为形象问题,立马去洗濑。
谁知并没有,而是哭得更加起劲,一边哭还一边不满地控诉,“呜呜,好看是好看,难看就难看,可你为什么非得要说我好难看。”
“说完还打了个嗝。
路奚言:“……”
但看她哭成这样,路奚言也不好再像从前那样回敬。
所以,他于脆深吸一口气,声音尽调柔和下来,“为什么哭?”
陶眠手从屏幕外拿了个酒瓶,路奚言看一眼瓶子就知道不是多便宜的酒。
所以她是喝酒了?
“我想我妈了.”陶眠的眼神有些涣散,手握着酒瓶就往嘴里灌。
路奚言:“那你打电话结她好不好?”
一听这话,陶眠又开始哭,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可她不在,她不在!”
她一边哭,一边看向某处,“我妈她只会一直笑,她不会说话。”
路奚言:”?”
她不在,她只会一直笑,她不会说话。
路奚言敛了心神,“嗯,那你去洗濑好不?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先去睡.”路奚言安慰道。
“都会好起来的。”
陶眠却是看着屏幕,喃喃低语道:“ 我的 ai 坏了,没人结我讲故事我睡不着。”
眼泪暂时不再从眼角流出,刺眼的灯照在她身上,显得肤色苍白 ,她伸手拯了操.“啊,嘶。”
她把陶小言从沙发上抱起来,连带着手机也拿到房间,陶小方温顺地趴在她手上。
陶小言“喵”了一声,整个身懒懒地中蜷着自己的身子瘫在床上,陶眠还特别给了张毯子让它更加舒服一点。
陶眠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侧身躺下来和路奚言对视。
两人就这样一直相视着沉默,谁也没开口。
路奚言见陶眠一直看着他,隐隐约约还有点脸红,索性自己也就别开了眼,转而落到无花板上。
可看到无花板时,嘴上却是无意识地说道:“要我给你讲吗?”
陶眠红肿着眼,周遭的灯光很亮,打在她身上,脸上,照亮的她原本就白的皮肤。
她嘟着嘴拒绝道:“不要,你又不是我妈。”
“没人能像她那样讲得好。”
“ 不能试一试?”路奚言试探问。
“不要。”
“那我给你讲个白雪公主。”路奚言整个人都有点儿尴逝。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有谁没听过!
在你眼前的是个高二的姑娘,不是小学二年级!
路奚言也意识到了这一忘,索性就让自己尽量不再尴尬下去,让自己当一次不专业的编剧,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编故事。
“好不好?”路言有些无奈问。
“嗯吧。”
小姑娘不情不愿,很是嫌弃。
“ 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
“白雪公主提着裙摆走在一条小道上,周围干牯的才树上全开满了大方小小的梨花 ,北风卷起头上凌乱的头发。
路奚言不和道自己讲了多久才把陶眠哄睡过去,可陶小言却无半点睡意。
一直在光亮下,滴溜着圆圆的大眼睛看他。
“喵——”陶小言很轻地叫了声.
“嘘!”路奚言朝比了个食指放在中间的手势。
陶小言这才安静下来。
路奚言看着屏幕里的人,无法堆在整间满月时的大眼闭着,长睫似鸦羽一般浓密,脸上红晕未消,像打了不自然的腮红一般。
侧躺在外面,双手缩进了被窝里,拱成一个虾状。
一个十分警惕的睡姿。
路奚言伸出手按了按屏幕,“睡吧。”
明天世界会亮起来的。
你也是。
路奚言想起今天陶眠在一群人面前毫无犹豫地护着他的场景,想起她在梧桐小路上,坐在他后面,看着那白鹭对他笑着说。
“路奚言,这树虽小,却有白鹭眷顾,希望你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