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来了?这么大的雨,来一趟不容易,辛苦。” 话语关切,椅子却依旧背对着律师。 “应该的,”律师看着椅背,发问,“您今天急着叫我过来,是要安排您去栌城之后的事吗?” “是的,这几年,我父亲转移了不少资产去大陆。我得去确认一下,所以这里要麻烦你们照看一段时间了。” 律师说:“这您放心。” “遗嘱暂时不公布了,也麻烦你了。” 顿了顿,男人轻声说:“别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律师立刻表示:“当然,黎董生前很信任我,他的这份遗嘱,现在除了我还有您之外,没有第三个活人知道,请您相信我。” 说完,律师殷切地看着椅背。 终于椅背被转过,黎雅博从窗外的雨幕中收回目光,用指腹扶了扶眼镜,静静打量律师脸上那忠诚又急切的表情。 他穿着衬衫,手腕处的袖口被挽上,一副闲适的样子。 须臾片刻,他状似被取悦般地勾了勾唇,语气和煦道:“别紧张,我当然相信你。” 出于职业习惯,律师还是谨慎地说:“如果您还有顾虑的话,那您吩咐的那份遗嘱……要不要现在处理掉?” “不用,”黎雅博摇头,“以防万一,先收好吧。” 律师担忧道:“可是如果被人知道,对您很不利……” 面对律师的担忧,黎雅博没有很快回应,而是转过半个身子,再次看向窗外。 黎雅学已经带着Bob赶回来了。 少年和狗都淋成了落汤鸡,一把伞朝他们快步小跑过去,试图为他们挡雨。 但打伞的人显然低估了临海澳城的风雨天,一时没握住手中的伞,就这样眼看着雨伞被风带走。 原本得体的金贵小鸟迅速也被淋湿。 两人一狗在雨中面面相觑,少年先舒眉哈哈笑了起来,紧接着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轻松而欢快。 “没关系。换了新主人的狗,总需要一段时间来测试她的忠诚度。” 黎雅学微笑着说,他转而看向律师,眉眼温润。 “譬如陈律师你,不是吗?” 律师几乎是瞬间就白了脸色。 明知是这对自己的嘲讽,他也只能勉强挤出笑容。 “……多谢黎总给我这次机会,能够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 - 因为上一次有了给Bob洗澡的经验,所以这次,方咛和黎雅学都自信地以为他们应付得过来。 Bob是一只混种的英格兰牧羊犬,天生的基因选择,不但精力充沛,而且还长着一身的长毛。 它只是稍微甩了甩毛,两个人就已经被四处飞溅的水滴弄得睁不开眼。 甩毛还不过瘾,Bob又在浴室里兴奋地小跑起来,撞上了拿着花洒的黎雅学,黎雅学好不容易扶住墙才勉强没有摔倒,脱手的花洒头却如同点燃的火箭般失去控制。 “啊!” 方咛不幸中招,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 黎雅学见状,本想笑,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方咛为了给狗洗澡,脱下了披肩,身上穿着条剪裁大方的裙子。 裙子一湿,便紧紧黏在了身上。 黎雅学十三岁了,学校里的女生有些已经开始偷偷化妆,有些女生不满足裙子的长度,会把裙子稍稍往上卷边,这样就能多露出一厘米的腿。 他忽然小声说:“我先出去了。” 方咛也不是真的没有脾气,是黎雅学没拿稳花洒,害她被淋了一身,如今他想逃,把Bob这只调皮的狗丢给她一个人,这怎么能行。 她想拉住黎雅学,然而少年的动作敏捷,根本拉不住。 “黎雅学!” 方咛气得叫他,但黎雅学压根不听,她一动气,直接追了出来。 浴室的门来不及关上,Bob见人都走了,也跟着从里面钻了出来。 方咛一时惊慌,少年和狗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她不知是应该去追黎雅学还是Bob,可黎雅学已经钻入走廊的转角不见,而Bob却突然停下了。 她看见Bob停在了在转角处突然出现的男人面前,乖巧地蹲下和摇尾巴。 男人弯腰摸了摸Bob的头,摸到一头水,哭笑不得道:“周身都濕淰淰,唔會唔舒服咩?(身上湿漉漉的,不会不舒服吗)” 说完,他抬起眸,直起腰,看向了直线距离前的方咛。 男人眼里那看宠物般的宠溺感还在,但此时又多了点别的。 他眯起眼,看不清是在玩味的凝视抑或本能的沉迷,专注片刻后,才冷静地将目光从她身上抽离,朝Bob说了个口令,Bob应和一声,很快便消失在走廊上。 “點解每次喺我面前,你都係咁濕淰淰?(为什么每次在我面前,你都是这样湿漉漉的)” 低沉语气中裹含不解,黎雅博柔声问她。 方咛不知该如何解释。 上次是刻意,这次真是意外。 她正苦想该怎么说,而他的问话已经来到了下一轮,换成了她熟悉的普通话。 “方小姐知道男女之间最稳固的关系是什么吗?” 方咛不知道他在铺垫什么,但心里却下意识地猜测起这个问题的答案。 朋友?夫妻?师生?商业伙伴? 下一秒,他的解答显然超出了她的思考范畴。 男人的声音里忽然带了点道不明的哑。 “是见不得光。”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