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贴在棺材上,“孩儿知道爹爹病重,卧病在床,孩儿早就想快些回家在床前尽孝,可惜啊……可惜回不来啊……孩儿实在是没办法啊……”
“是娘亲没用,娘亲没能把你救回府!”赵氏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要哭晕在婢女怀中,“你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呀,你爹爹对你亦是日思夜想,无奈你爹爹起不了床,开不了口,无法救你啊!”
“不怪爹爹,不怪娘亲,怪我!怪我太单纯,被恶人陷害!”褚寻继续大声哭着,“如果有我在爹爹身边守着爹爹,爹爹一定能好起来的!老天爷啊,你为何不睁开眼看看啊!为何要将我爹爹带走啊?”
“寻儿,你别太伤心了,你绝对不能再出事!”赵氏拿着手帕一个劲儿擦眼泪,“你爹爹离世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他知道褚家需要你,你是褚家最后的血脉,从今往后,整个褚家都指望你了呀!”
“爹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撑起整个褚家的。”褚寻越哭越凶,“我不在乎功名利禄,我只在乎褚家,我会让褚家发扬光大的!”
……
褚意知道赵氏和褚寻的很多话都是说给她听的,但是现下在灵堂,该褚寻为父亲哭一哭,她也不想在灵堂跟赵氏和褚寻争论,那样会打扰父亲。
然而,哭闹好一会儿的赵氏和褚寻见褚意没反应,跟他们预计的不一样,达不到他们的目的,于是赵氏便直接走向褚意。
“就怪你!怪你不救你弟弟,还不让我救!”赵氏一手用帕子擦眼泪,一手指着褚意骂道,“结果老爷都没能见寻儿最后一面,老爷走得好难过。你真是不孝,你要遭天打雷劈的!”
褚意不想在灵堂跟赵氏争论,于是没有回应。
褚寻见褚意不理睬自己的母亲,又想起这些日自己在牢中受的苦,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也走上前指着褚意吼道:“我现在是褚家家主,你给我滚出去!”
知月见赵氏和褚寻气焰嚣张,赶紧扑到褚意前面,展开双手将褚意护在身后。方才照晴出去了,还没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护着褚意。
褚意从容地抬起头,看着面目狰狞的赵氏和褚寻,缓缓道:“这里是灵堂,不要吵着阿爹。”
“那你就滚出去!”褚寻叉起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现在是褚家家主,这里我说了算!”
“你回来是给阿爹尽孝的。”褚意依然一动不动,“哭过了,就该上香磕头烧纸钱,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
“你现在竟然还敢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褚寻说着朝旁边的仆人吼道,“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拖出去!我现在是褚家家主,都得听我的!”
“父亲才去世几日,你一回来就在这里说自己是褚家家主,简直是大逆不道!”褚意慢慢站起身,她跪太久,双腿十分疼,但她起身时依然挺直腰身,“再说了,哥哥还在,你个弱冠都没到的小孩算什么褚家家主?”
“褚泽早就死了!”褚寻龇牙咧嘴,“你们都该死!让你们欺负我和我娘!活该!去死吧!”
“不要在灵堂吵闹!”褚意强压怒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
“那你滚出去啊!”褚寻丝毫不让。
褚意本想让周管家跟其他仆人一起将赵氏和褚寻拉出去,但她想着赵氏和褚寻肯定会大吵大闹,那样还是会扰得褚振不得安宁,于是她转身往外走,想着先平息这场闹剧再说其他的。
“所有人听好了,从今往后褚家的家主就是褚寻!”赵氏得意洋洋,洪亮的声音都快飘到天上去,“以后我家寻儿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谁敢违抗寻儿,或者暗地里做坏事,我一定将他打发了!当然,忠心于寻儿的人也会有赏赐,我和寻儿可是赏罚分明的人。”
褚意往外走着,耳朵里全是赵氏得意忘形的声音。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赵氏身上时,忘乎所以的褚寻鬼鬼祟祟地跟上褚意,当褚意走出灵堂,正准备走下台阶之际,他霍然冲上前去,用尽全力一把将褚意推下台阶。
赵氏的声音太大,褚意和知月压根儿没听到背后跟着人。而且褚意这两日都在守灵,身子虚弱得很,根本经不住褚寻突然一推,旁边的知月也没能抓住她,她猛地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灵堂门口的台阶足有七层,褚意这一摔,可摔得不轻。
“小姐——”知月慌慌张张跑下台阶,差点摔倒。
褚意感觉眼前模糊一片,肚子特别疼,像要将她撕碎一般疼,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
“夫人!”匆忙赶回来的照晴看到眼前的一幕,大惊失色,飞速冲到褚意身边,将褚意抱了起来,“快叫大夫!”
-
照晴将褚意抱回了褚意的房间,然而她将近乎晕厥的褚意放到床上后,发现自己小臂上的衣袖上全是血。
“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知月惊惶万状,伸手去找褚意身上的伤口在哪儿,她想着先帮褚意止住血,“大夫快来啊!小姐……小姐伤到哪儿了呀?”
是照晴抱回褚意,她自然大概知道血从哪儿来,可是从台阶上摔下不该如此严重,冬日穿得挺厚实,还渗出这么多血……一个可怕而震惊的想法出现在照晴脑海当中,刹那间她身体战栗了一下,回过神来的她立刻抓住知月的手:“别动夫人!等大夫来……找……快找大夫!大夫快来啊!大夫!”
照晴说着仓皇地往屋外跑去。
……
-
墨台璟赶来褚府时,褚意的房间房门紧闭,大夫还在里面诊治。
“殿下——”照晴痛心疾首地跪在墨台璟面前,“是奴婢没照顾好夫人……奴婢罪该万死。”
墨台璟来之前周管家已让婢女们去小院外等候,只留了几个嘴严的跟知月一起在屋里听大夫吩咐,所以现下小院里说话还算方便。
“她怎么样了?怎会摔了一跤就如此严重?可是磕碰到哪儿了?”墨台璟得到的消息是褚意摔了一跤,摔得十分严重,其他的细节还不知道,他实在是着急担心,无法淡定。
“夫人……”照晴战战兢兢,但她清楚自己不能吞吞吐吐,要立刻把情况告诉墨台璟,她咽了下口水,“大夫说,夫人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孩子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