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把被褥塞进工具间里。至于洗漱,都在厕所里解决,贴身衣物也是在那里洗那里晒,只要有水就能凑合过下去。白天忙得很,学校人手不足,她们除了做保洁工作,还要去食堂帮忙。现在垃圾分类的规章全面安排下来了,事情比原来复杂了许多倍,有时候忙到晚上都忙不完。
不干不行,走也不行,每天就是这样连轴转。手机在教室后面好不容易充上满格的电,志芳靠墙坐在地上和女儿视频说着话,说两句就哭,说两句就哭。
丈夫出了那种事,她已经寝食难安,也流泪,但当着工友的面却从没提过。家里的难事说了,别人也帮不上忙,说多了还像祥林嫂一样让别人烦。
女儿是她紧绷神经断开的最后一个导火索。她现在日日夜夜只想出去,去检查孩子手脚是不是还好好的,脖子是不是还好好的。她一定要天天守在女儿身边,紧紧盯着她,再也不许做伤害自己的事了。
只要能让她出去守着自己的孩子,她少活二十年都是情愿的。只是世界上没有哪个神仙做的是这种买卖。
【妈妈,你不要着急,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你才能见到我。我得罪的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但你别担心,最坏的结果律师已经说了,刑期不会太长,出来的时候我肯定二十岁不到。】瞿晓冬用剪刀伤到了自己的声带,说话时声音很嘶哑,她只能打字,医生让她恢复期尽量少开口说话。
晓冬告诉妈妈,她在打工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好心的姐姐,她给自己帮了很大的忙,现在护工和律师都找到了。不要担心爸爸,爸爸已经醒了,也不要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再等等吧妈妈,说不定下个月就解封了呢,到时候你肯定能找到我。不管发什么事,我都会在旧京不走。
你不要担心我。
取保候审的日子里,晓冬努力让生活看起来是正常的,可她依旧没有回学校上课。在学校,老师没有跟学生说过晓冬做的事,但这事很难保密,学生家长听说后,联合起来抗议,出结果前不许她回学校。
晓冬一直呆在医院里陪爸爸,“我是你的女儿,我是晓冬。”她经常哑着嗓子和爸爸说话,大多是强调这一句话,因为这很重要。她怕爸爸又忘掉。
休养一段时间后爸爸神志清醒了不少,已经能够笑着说:“说什么呆话啊,你不是我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