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打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大多数时间,都是姜芷在听,她在讲。
从她怀孕了之后,打电话的频率也逐渐多了起来,想起来就打,一上午五次也很正常。
“姜芷,你可别太信她 。她前几天,还把你给……卖了”
电话挂得很快,姜芷还没听清,电话就被掐断了。
微信消息很快就发过来了。
江清月:别听陆一鸣那个大嘴巴瞎说,他就是挑拨离间
姜芷到最后也没明白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也懒得追究 。
毕竟,江岁岁转移话题的速度很快。
江清月:你干嘛呢?
姜芷拍了一张花园的照片给她,在院子里浇花。
姜芷:什么时候来南坪玩
江清月老早就说要来姜芷玩,后来查出来有了宝宝,两人就在南川忙结婚的事,来南坪的计划一直被搁置。
江清月最近这段时间肯定是不敢去的,毕竟她前几天才把她闺蜜给卖了。
江清月:嗯……过段时间吧,但结婚照肯定是要去南坪拍的。
结尾还发了几个腻歪歪的表情包。
今年的秋雨来得格外早,今早还是天光放明的晴天,下午的天空就氲起了云雾。
下午,姜芷泡了壶花茶,在柜台等着今天来入住的客人。
住客并没说他几点来,也没让她们去接,姜芷从一点就开始坐在那。
一场秋雨,一场凉。
外婆出门前拿了个薄被给姜芷,叫她盖着一点,别冻着。
交代完,老太太就又去找她的老闺蜜们打麻将了,民宿里剩下的客人是一起组队来南坪旅游的,也都出去了,整个民宿只剩姜芷一个人。
门外的秋雨下得不紧不慢,如万千细丝挂悬在空中,窸窸窣窣地拍打在叶子上。
姜芷熬了一个晚上,今早也没落过床,现在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了困意。
随便盖了一层薄被,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可能是下雨的天气让她睡得很心安,觉也睡得深了些。
谢昀迟是开车过来的,巷子窄,车开不进去。
他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的地方,停好车,才拖着行李箱,往民宿走。
雨下得不算太大,但路口到民宿有一段路,他今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T,没半会,衣服就被雨水打湿了,半干半湿地贴在身上,身上的壁垒随着男人拖行李箱的动作若隐若现。
雨水顺着男人的下颌脖颈一路蔓延,最后消失在领口处,小麦色的肌肤上落满了密密匝匝的水珠,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看上去并没有被雨淋的狼狈,反而有一种野性的力量感。
过路的行人也有不少往他这边侧头,但大多都是匆匆一瞥,就收回了视线。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左右,身形高大,五官轮廓立体,眉骨清冷,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整个人透着一股野性。
不笑时,眼角略微耷拉着,显得整个人又野又痞。
谢昀迟进门时,没看到前台有人,柜台上只有泡着不知什么花茶的玻璃壶在冒着热气。
走近柜台,才看到里面的椅子上躺了个人。
门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子里满是馥郁的桂花香。
椅子上的人睡得很熟,气息很平稳,黑发随意披散着,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撒下一层细碎的阴影,鼻梁俏丽,嘴唇红而润。
谢昀迟绕进了柜台,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从背后看了去,姜芷整个人都被陈樾圈在了怀里。
姜芷在房里待得久,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但也不是很浓,凑近了才能闻出来。
初始时,他只想闻一闻这淡淡的桂花香,直到后来,他的嘴唇差点碰到她。
他才发现他跟她离的多近。
“你干什么”
声音很弱,但也能听出语气里的不善和愠怒 。
谢昀迟看着一脸戒备的姜芷,勾唇笑了笑,不以为意道:“醒了”。
要说她警惕性挺强的,也不是那么回事,门亮敞敞地开着,自己却睡得很熟。家被偷了,她也不一定能醒来。
谢昀迟没觉得尴尬,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两人四目相对,明明近在矩尺,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门外的雨势大了,姜芷的心,也随着门外的雨极速坠落,坠到心底,轰然炸开。
潮湿的下雨天,放大了她所有的感官,两人鼻息相交,身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他从外面带来的凉意。
内心早已激起了千层浪,脸上仍云淡风轻。
薄被下的手心,已经被攥得通红。
“好久不见”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再不平常不过的打招呼。
他肤色深了许多,五官也硬朗了很多,但不变的仍旧是那双眼睛。
看谁都深情,看谁都淡漠。
深邃如潭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她知道,他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装下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