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意间竟做了太过现代化的发言。
“说不定也有不疼的方法呢?”她没想到上官钰会接话,“只有不懂得尊重的男人,才会让女人流这么多血。”
这下轮到许婉兮无言以对了。看不出这个古人的脑子还算正常,没有被那些封建礼数蒙住了思想。
上官钰说完,才发觉他说的正是自己。
明日让喜婆拿去瞧了,他大概就成了众人眼中那般粗暴无礼的男人吧。
“时候不早了。”
上官钰捡起落红单,略有嫌弃地只提着布单一角,起身扔到了八仙桌上。
他将一片铁制的烛花儿盖上红蜡烛的炷蕊,屋内登时黑了,只剩炉子里还散发着些微暖光。
“睡觉吧。”
许婉兮见他边走近床榻边褪去外衫,自己主动缩到了床的内侧。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衣衫下的体形,他便钻进另一床被窝,一把揽到肩头,将自己裹成了木乃伊。
好吧,就当他是害羞。
许婉兮悻悻转身面对墙壁,也盖上了被子。听到他忽又加重的鼻息,才想到那满身伤痕的背脊此刻正抵着床褥,大概是很疼吧?
也许,他其实是羞于让她看到自己伤痕狰狞的躯体。
第二天一早,许婉兮醒来时,屋内屋外皆是静静的。
天未大亮,屋内的炉子熄了,她竟觉得有点冷。翻个身,身旁却是空荡荡。上官钰的被褥叠成了豆腐块堆在床尾,不知他人去了哪里。
重生第二天,许婉兮对古代新生活还是有不少期待的。昨晚直接穿越到了婚房里,她还不知道屋外是什么景象。
这么一想,便鲤鱼打挺地起身穿衣,满怀期待地推开木门。
好冷!
晨风夹着雪粒子吹进屋内,她赶紧关门,回去披了件狐皮肩袍,暖意瞬时包裹全身。
其实,重生后做个大户人家的媳妇儿也挺好,这些昂贵的皮草衣物,可不是她前世当北漂能穿得起的。
丫鬟听见动静,很快便过来了。
是个叫做绮儿的小姑娘,年方十六,眉眼间生的娇俏漂亮。
“少夫人,您这么早就醒了?”绮儿端来漱口的茶水,候在一侧。
“咕噜咕噜……”
许婉兮胳膊肘撑着八仙桌喝茶,忽发现那片充满羞耻感的落红单还堆在桌角,刚想取走,却被眼尖的绮儿先一步攥在了手里。
“哇,少夫人昨夜定是累着了。”绮儿意味深长地探了许婉兮一眼。
她脸微微发烫。
大概是被冷风吹的吧……
绮儿引着许婉兮穿过重叠的抄手游廊,去老夫人的堂屋请安。
许婉兮边走边看,这上官家的院子真是富丽堂皇。
满眼望去尽是雕龙画凤的朱门,座山影壁立于其间,隔开东西两间厢房。
从她所在的西厢房走去正房,要经过一条曲径通幽的青石板路。昨夜刚下的新雪覆满鹅卵石,天地间便只剩下绿竹与白雪两种颜色。
“这会刚过卯时,不知老夫人醒了没有。”
绮儿说完,向正房丫鬟通报了一句,让许婉兮先等在门外。
不一会儿,绮儿端出一碟红瓷盘,上面盛着栗子、枣子与干肉碎。
“这是给我的早餐嘛?”许婉兮说着就要伸手拿着吃。
绮儿端着盘子挪远了些,“少夫人,我先同你讲好,待会用这些物什拜见老夫人,意思是作为嫁进门的新妇,以后就要每天早起,端正持家了。”
“持家我没问题,早起嘛……”
想前世,她做了那么久无业游民,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等老夫人吃完盛撰,您同她再喝杯酒,新妇之礼就算行完了。”
许婉兮点点头,这还不简单。
候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许婉兮在雪地里呆得有些发冷了,正房丫鬟才喊她进房。
一进暖房,身体顿觉热乎,与热流一起烘上来的,还有炉子里浓郁扑鼻的香气。
“啊嚏。”
一冷一热就是容易感冒。
“婉兮,你终于来了。”
她顺着那似笑非笑的声音望过去。
面容不过四十出头的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身侧还站着位衣着华美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