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不疑有他,说:“第一,女追男隔层纱,女子不能矜持,要主动地多多在心仪的男子面前露脸,这般叫日久生情,第二,没有哪个男人拒绝得了投怀送抱的女人,所以女子要主动地多占些男子的便宜,一来二去,就能让这个男人食髓知味,对你欲罢不能。”
第一点逢椿听懂了,不过这第二点“多占些男子的便宜”她有些懵,这是怎么个占便宜法。
水秀见她有些不解,就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逢椿听清后,面上“刷”的一下就红了。
水秀嗤笑一声,之后也不再打趣她,只是拉起逢椿的手叫她仔细描述一下昨晚遇到熊的场景。
姑娘们也都围了过来。
当听到那熊是被逢椿一剑戳中心脉死的,姑娘们看向逢椿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没想到看着瘦瘦小小的小椿胆子大到敢杀熊,要是一个不小心,这不得把小命丢了。
第二日,女人们仍要去河边浣衣,逢椿也跟着去了,还特意提了一个篮子。
这次路过那片灌木丛的时候,她采了更多的草药,水秀知道她是要做那冻疮膏,便也来帮忙,毕竟小椿答应了做好会给自己一罐,她可是眼巴巴惦记着呢……
逢椿拿起草药指给水秀看,说要找一种是像这样叶长根短的,一种是像这样顶端带芽的……水秀看得眼花缭乱,但还是笑嘻嘻地应下,拿着逢椿给的依葫芦画瓢去比对,她似乎早就把昨天两人那事给忘了。
逢椿将采来的草药全都洗干净晾晒磨成粉,之后用一块破布把这些药粉包好扎紧,接着把药包浸泡在收集来的某种树的汁液里。
过了一两天,药包里的粉末把那些汁液都吸收得差不多了,逢椿又往里加了一些托那姓郭的小兵买来的蜂蜡、明矾……
郭垚知道是自己指的那条路的缘故叫她碰上了黑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逢椿麻烦他买些东西,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坚决不收钱。
逢椿推脱不过,便说先记着,以后再还,其实,她的身上本就没有什么钱,之前帐子里姐妹凑给她的银钱她都悉数还回去了,她现下身上有的恐怕只有松莲见她回来后又塞还给她的金镯子。
一大摞的药材最后只做出了小小的几罐膏药。
水秀不可思议地盯着手心的那个小罐子,看着里面绿色的像胭脂一样的膏体,心里对小椿的好感又增加了,这次还多了几分敬意,同是女子,小椿怎么就懂那么多东西。
她当即便将这瓶东西擦在手上的冻疮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传来,有些舒服。
逢椿解释道:“里面加了薄荷叶,所以刚擦上去会有些凉。”
薄荷喜湿,她也是无意中在小河边一块背阴的大石头下发现的。
逢椿拿了一罐送给帮她忙的小郭将士,留了一罐给自己,剩下的则是分给了帐中的姐妹们,大家都很开心,毕竟她们这些人是买不起药的,更何况是这么奢侈的冻疮膏药。
而且军中最缺的便是药材,她们这些人怎么配用。
虽然小俞将军改善了营妓的待遇,可是她们的地位还是在那摆着,很少有人会正经瞧她们这群女人一眼,尤其是这北疆大营原先的驻军,他们自前朝便在此地,势力庞大,往往自成一系,不服管教,对大盛派来支援攻打北厥的将领也只是表面上恭敬,实则阳奉阴违。
逢椿回来后的第三天下午,一个小兵突然点名要找她。
她本以为是小郭将士,可是小郭将士前脚才刚走,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又回来了?
逢椿扫了一眼小郭将士送来的那些糕点,之后出了帐子,忽得瞧见一张陌生面孔,心里有些纳闷。
来人递给她一个钱袋,说:“这是小将军让我转交给你的,里面一共有十两银子。”
逢椿这才反应过来那夜在山洞中,小将军说那熊的尸身可以卖钱,她接过钱袋,从里面取出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
小兵慌忙摆手,他可不敢收面前这位姑娘的钱,军营里都传开了,这个小娘子是小俞将军的女人。
虽然小俞将军眼下还未出面说些什么,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毕竟眼前这个小娘子长得当真是好看,就连他也有些动心,得亏已经名花有主了,否则大家定要争抢一番。
“这是我分内之事,我不过是个跑腿的。”
逢椿这才作罢,转身回帐子里,倒了一碗热水给他。
小兵有些受宠若惊,一口闷完水便红着脸跑了。
逢椿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之后哑然一笑,她不过是给了他碗水,他怎么吓成这样。
小兵走后,逢椿忽得想起了那罐冻疮膏药,她本来是想给托人送给小俞将军的,突然她想到了水秀的那番话,眼前一亮,她何不自己亲自去送,这般不就能多在小俞将军面前露脸了吗……
见人进了帐子,俞延这才走了出来。
他方才本想自己把钱袋给她的,可是瞧见她和一个小兵相谈正欢,不知为何就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走到一边默默地等着。
他看见那小兵笑嘻嘻地从怀里拿出一包糕点,对着那姑娘说:“这是我阿娘给我送来的,可好吃了,小娘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俞延听得直皱眉,他手下的兵可是要打北厥人的,怎么对着一个姑娘这副德性,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看来是这段时间战事停歇,大家都缺乏拉练了。
之后,俞延又瞧见那姑娘径直收下了东西,嘴唇有些不悦地抿起,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钱袋,手指捏紧又放开,之后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兵。
可钱袋给了出去,他却仍立在原地,看着空空的手心,面上似有些怅然若失。
看到那小兵有水喝时,俞延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发干。
之后瞧见那姑娘望着小兵的背影发笑,他不由得觉得胸前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又病了。
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俞延不好意思再站下去了,只好回到自己的营帐。
回到营帐后,他目光幽幽地盯着桌上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