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我们既然能想到这种可能，更何况北厥人。”沉默多时的俞延发话了。
俞川见自己的意见被反驳，也不恼，问：“那二哥有何高见？”
俞延拿起一面旗，插在了队伍前方的一处山谷，“我认为队伍应当退到此处。”
这处山谷与俞校尉敲定的路线反向相反，可是它背后就是延绵的山脉，若是北厥人堵住了出口压根就没有任何退路，这招孤注一掷，未免太凶险，而俞校尉的敲定的那条小路虽不能直接抵达大营，却可以退到周边的城镇，城镇里自是有大盛的守军，这般还能最大限度的确保粮草的安全。
当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却换来小俞将军的一句：“正因为凶险，所以北厥人未必料到我们敢这般做为，而那城内纵使有守军，可大多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若是把北厥人引到那里，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我们事先防范，城内人员复杂，北厥人又必然会有所察觉。”
三条路线仿佛在他们的眼前的沙盘上绵延开，每一条路线上都在上演着推测的不同可能，第一条上他们许是会被北厥人埋伏，第二条许是会牵连周边的百姓，而第三天则有可能被逼入绝境。
众将士纷纷沉默，看向了俞老将军。
毕竟，最终有资格敲定计划的是他们的主帅。
“俞延，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把粮草安全运回大营。”
俞川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看着父亲望向二兄期许的目光，最终还是作罢，方才二兄反驳他他并觉得有什么，在他的心里二兄比他年长，自然行军打仗的经验比他多些，可是父亲……
之后，众人都回了自己的营帐，俞老将军单独把二儿子留了下来。
俞延本以为父亲是要再同自己详谈一番，结果意外得知父亲说的是自己的婚事。
“你舅舅已经给你定下了孙太傅家的嫡次女，等回京后你们两个年轻人可以相看一番。”
俞延没有说话。
之后俞逊又说：“你大哥已经娶妻，你是我俞家的世子，婚事非同小可，干系我俞家的未来，所以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你也不要怨父亲和你舅舅。”
俞延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张面庞，接着颔首道：“儿子知道了。”
*
这边的俞川回去后，有些不快地在自己的帐内喝起了闷酒。
“凭什么父亲总是相信二兄，我分明也想得很周到……”俞川喝了酒，心中的憋闷却还是一分未散去，反而愈演愈烈，恍惚中他看到帐帘被掀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小川哥哥。”
俞川有些恍惚，眯起眼看向那个女人。
“瑶瑶……”
女人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拿出怀里的帕子细心地替他擦了擦嘴角，笑道：“小川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喝起闷酒了。”
俞川觉得女人身上的味道很是熟悉，闻着也很心安，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盯着她的脸说，“还不是因为父亲，他总是偏向二兄，分明我也是他的儿子，二兄的法子那么凶险，若是……”
似乎是出于将领警惕的本能，他没有把之后的话再说出口，而是自言自语般唤了一声：“瑶瑶。”
女人似乎也不在意，她有些粗糙的手捧起面前男人的脸，凑近应道：“小川哥哥。”
面皮上传来女人掌心的热度，俞川半眯起眼睛，双臂搂着她的腰，头也靠进了她的怀里。
女人嘴角满意地勾了勾，慢慢凑到他耳边说：“小川哥哥，瑶瑶与你这么久没见了，你想不想瑶瑶呀？”
“嗯，想。”
女人满意地笑了，她牵起俞川的手，然后带着他一步步往行军的小榻走去。
俞川任由她拉着，涣散的目光留恋似地落在女人的侧脸上，他的眼底带了几分笑意。
他的瑶瑶来找他了。
她会说话，会笑，身上也没有那些青紫的可怖伤口。
她还活着……
女人脱去了自己的外裳，露出白皙的手臂和肩背，粉红色的小衣上绣着的是她从前最喜欢的芍药，可是自从她到了这苦寒的边地，哪里还见过这些开在京城的大宅院里金贵无比的花儿呢？
面前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可是仍旧无动于衷立在原地，像是有些不解风情。
女人见状也不恼，她的手落在男人的腰带上，替他解开身上的衣服，男人仍旧盯着她的脸，目光似乎一刻也不想离开。
女人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她伸手轻轻一推，将原本就意识不清的男人推倒在小榻上。
“妹妹，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女人的香吻落在了男人的额头上，之后一只手覆住了男人的眼睛，挡去那灼热到令她有些不快的视线，另一只手则是主动地往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