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方才那样惊慌,只怕是将她认成了什么人。
只稍稍一想,沈棠便猜到这件事一定与自己的母亲宋琪云有关。
“小姐,”青黛气喘吁吁地跑来,“您怎么在这坐着,仔细冻着。”
“我出了门没见你,想着透透气,就在这等你。”沈棠道,“你不是和菱月去吃点心了么,怎么从那边跑来的。”
说到这事,青黛满脸无奈:“她倒是会偷闲,随便拿了块绿豆糕,便打发奴婢去给大少爷送东西。”
“奴婢想着正巧要将香球送去给少爷,便一并带过去了。”
沈棠点了点头道:“顺路的事,倒也无妨。”
两人边走边聊,青黛讲了些方才听来的府中的事,让沈棠对如今的后院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两人才走到沈棠住的绛云阁门口,就听见了涟月与人争执的动静。
“什么时候国公府竟容得下你们这等欺上瞒下的刁奴了!”
涟月一手插着腰,眼睛瞪得圆圆的,另一手指着院内一群下人骂。
沈棠瞧着好笑,对青黛道:“她这些本事是从哪学来的?”
青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打小便咋咋呼呼的。
“涟月,”她唤了一声,“何事吵吵闹闹的,让人再看了笑话。”
涟月回头一看是自家小姐,顿时委屈起来了,转眼的功夫眼睛都红了一圈。
“小姐!她们欺人太甚!”
沈棠拍了拍她的头,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见众人都低下头不敢看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慢慢说。”她道。
涟月抹了一把眼泪,指着绛云阁哽咽道:“小姐走后,老夫人便将绛云阁封起来了,方才奴婢进去,那桌上的灰都能用来种花了!”
“小姐本就身子弱,这屋子如此呛人,如何住人?”
“便是在普陀寺,没人住的厢房都日日有人打扫,这可是国公府,你们对大小姐居然能做到如此份上!”
沈棠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连涟月都看得出来,可见这管家之人是有多瞧不上她。
“既是不想让我住,涟月,青黛,走。”
院里的下人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为首的姜嬷嬷倒是挺着腰板昂着头道:“这都是老祖宗为了节省府内开支下的令,我们只是照做扒罢了,大小姐为难我们这群下人做什么?”
“张口闭口你啊我的,这院子里没个主子还真是没人教你们规矩了。”
沈棠语气轻软,话却直白又锋利。
“涟月,掌嘴。”
青黛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她往日便担心小姐这般柔和的性子以后会受人欺负。
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涟月怕自己手疼,从行李里掏出自己纳的硬鞋底子,啪的一声就抽在了姜嬷嬷的脸上。
狠狠十下之后,姜嬷嬷的脸已经肿成了馒头。
见她不敢再乱叫,沈棠看着众人道:“既是祖母说节省府内开□□你们以后也不用继续在府内做事了。明日便离府吧。”
此话一出,绛云阁的下人都慌了,急忙磕头求情。
国公府的主子都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府内女眷少,烦心事也少,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能在国公府讨一份生计,都是上辈子积来的德。
若是被赶出去,国公府都不要的人,还哪有其他地方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