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室内阳光明媚,空调制造出的冷气对抗着夏日。我卧在顾先的颈窝里,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再醒来时,顾先已经坐在电脑桌前,对着那个一成不变的和学妹的聊天框静静皱着眉头。
我“喵”了一声。顾先看向我,问我:“你说我女朋友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呢?都一天了。”
呵,顾先。
他不说这茬还好,一说我就气自丹田怒发冲冠——我倒是想回你啊,你给我机会了吗?!
我要用迷你键盘敲醒你!
顾先看着我骂骂咧咧的模样笑出来,他说:“小猫,你有起床气吗?”
我:……你说有就有吧。你说是就是吧。
反正我说啥你都听不懂。
我又颓丧地倒下。顾先的笑声向我靠近,一会儿,他捏了捏我的耳朵:“小猫,你饿不饿?”
我一个枯木回春,耳朵抖了抖。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起来,从梦中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除了掉进河里的时候补充了不少水分。
也不知道那河水干不干净。
我顿时有些委屈,可怜巴巴地看向顾先,虚弱又无助地“喵”了一声。
顾先笑得大声,他说:“上一秒还骂骂咧咧呢,这会儿就弱柳扶风啦?”
那咋?我继续骂骂咧咧?
哼,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顾先。
顾先见好就收:“走,带你下楼吃饭。”
好耶!
顾先一马当先,打开了房间门,站在门口等我。
我一个箭步冲到床角,靠近房门的地方:“喵?”你不抱我走啦?
“怎么了?走吧,来。”顾先只是招招手。
唉。算啦。饭前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我只好自己跳下去,自力更生地跟在顾先后头下了楼梯。
楼下,厨房里正传出饭菜香味,我的肚子闻香而动,立马就咕噜咕噜了起来。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猫肚子,严重怀疑我肚子的运行机制和烟雾报警器是一致的。
顾先也听到了。他笑着弯下腰,揉了揉我的肚子。我一动没动地任他揉了几下,全然没注意他手的节奏从犹豫试探到放肆。一会儿,顾先把手抽回去,感动得泫然欲泣:“小猫,你让人摸肚子诶!”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啧了一声,不忍卒视地别开脸去:别整那死出。
顾先成功摸够了小猫肚子,心满意足,脚步轻快地走到沙发旁,指了指墙角的猫粮碗和猫咪饮水机,大手一挥,十分阔绰:“吃!”
我:……西八。
顾先原本胸有成竹地看着我,见我一秒,两秒,半分钟过去了,仍旧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忽然开始怀疑,刚才咕噜叫的可能是他自己的肚子。
“你不吃?”他发自内心地感觉困惑。
我:……吃你妹。
顾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他自信满满地走到楼梯拐角下的储物柜,打开,从那堆积成山的猫粮猫罐头中拿出一只罐头。
他得意地拿到我面前。
我:……滚。
我没有像他预料中那样迫不及待,没有喵喵叫,没有打转,甚至看起来还愈发冷漠,这开始让顾先有些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你天天在家到底吃啥啊?”他问我。
“虽然你看起来就挺贵的,也不至于每天啃满汉全席吧?”
顾先大受困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瓜。
我对着那猫粮猫罐头不为所动,倒是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马克思,闻着味就跑出来,冲进了猫粮盆里大快朵颐。
“马克思!”
顾先提着马克思的后腿把它从猫粮盆前扯远,马克思身残志坚地用前爪扒拉着猫粮盆,愣是把自己撑成了笔直的一根猫条,猫条的尽头是它包了一大口猫粮的倔强嘴脸。
我:……马哥,我真不吃。你大可不必如此。
顾先被马克思这傻样逗得倒在地板上大笑,他把马克思锁在怀里,马克思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往顾先胳膊上掉食物残渣。
“你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
顾先捏捏马克思的耳朵:“是没给你吃怎么的?人家新来的小猫猫,你分人家一点吃的又怎么啦?”
马克思用最后一个卖力的吞咽表明自己的态度:达咩!
顾先正逗弄着马克思呢,忽然发现我就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委屈地看着他。
“咪咪,你究竟要吃啥呀?”他雨露均沾地摸我的耳朵。
我一个走位,躲开他的手。
看着他怀里的马克思,我抖了抖毛,小尖牙一呲,不屑:你摸了它,可就别想摸我了!
“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顾先坐在地板上看着我。
哦,没有不高兴,就是想欲擒故纵下而已。
我走到顾先手边,绕着他的胳膊蹭一蹭。虽然顾先很可爱,我看着喜欢。但终究秀色不可餐,我肚子里的烟雾报警器就快要饿到失灵了。于是我蹭完一圈,像打卡结束似的,立马丢下了顾先这个工具人,调转方向,颠颠地向香味的来源:厨房里,一路小跑过去。
猝不及防的顾先:?
他愣着的时候,马克思已经从他的胳肢窝下逃逸出去,逃跑的路线相当明确——向着伟大的猫罐头进发!
顾先向前看看我,向右看看马克思,两只小猫咪没有哪个是关心他这个孤寡老人的,双双留给他一个头也不回的无情背影。他顿了两秒,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叹一口气:“养儿不防老啊。”
他向厨房走,想看看我去厨房里做什么。刚进到厨房,就看到我已经跳到了料理台上,正摇着尾巴对着餐盘里的鸡汤狮子头蠢蠢欲动。
顾先妈“哎唷”一声,把那狮子头端走:“这可不能吃啊小猫。”
“喵!”是可以吃的!
我又饿又委屈,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顾先,又“喵”了一声——我想吃那个。
顾先犹疑地